盛景昀直到天色破晓才回到北园湾,简单洗漱后便睡下,七点多就又要起来了。
叶九初问他:“你有特别重要特别紧急的事要办吗?”
盛景昀以为小丫头有事,遂摇了摇头,说:“没有。”
下一秒,叶九初手脚并用地缠住他,脑袋靠在他胸口,撒娇说:“那就陪我再赖会儿床嘛。”
盛景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丫头想让他多休息。
可是,大清早的,他本来就挺不冷静,她这样整个人黏在他身上,着实有点不妥,等会儿尴尬了,他藏都没法藏。
盛景昀把她的腿从身上拿下去,翻过身侧着,稍稍弓起背部,将她抱在怀里,依着她的话:“好,睡个回笼觉。”
于是,他又睡了两个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叶九初已经叫来了保姆,早餐做好,她在楼下喊他:“四哥,吃饭啦。”
盛景昀趿拉着拖鞋下去,小丫头正给他切三明治,大概是考虑到他嘴角有伤,切得很小块,切完三明治又切鸡蛋,很是仔细。
“我是不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叶九初等他坐下,邀功似的问,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无比晶亮。
盛景昀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是贴心小宝贝。”
头一次,他如此直白地说这种话,叶九初嘴角上扬,脸却瞬间爆红,刀叉一放,双手捂脸,羞得无法自拔。
盛景昀略有些不自在,垂着眼帘,轻轻地咳了一声。
可太羞耻了!
两人诡异地沉默下来,直到吃完早餐,叶九初脸上的温度才降下去,却是没敢和他多待,一溜烟跑去了书房,正大光明地霸占他办公的地方。
盛景昀无奈笑笑,在楼上忙活。
小丫头,脸皮太薄了。
这次出差本来是紧急事件,到了那边后定了一周的行程,但盛景昀一天不到就回来了,只得重新做安排。
他上楼去书房取笔记本电脑,小丫头趴在桌上看书,眼神都不好意思往他身上瞥一下,他失笑,去客厅阳台和余睿视讯。
这一个周日的上午,两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各自忙碌。
下午,得知叶九初无恙的夏冰雁跑来北园湾,说要亲自看一看才放心,盛景昀便把空间留给她们,换衣服出了门。
夏冰雁一肚子的疑问,叶九初慢慢三言两语跟她解释清楚了:“叶家有个祖传的配方,覃至臻要它。”
“配方?”夏冰雁打死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祖传的,确定到了现在还不被淘汰吗?”
化妆品可是消耗品,更新换代比电子产品都快。
叶九初摊摊手:“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覃至臻不信,非要逼我承认,我真是服了他了。”
夏冰雁念了念她提到的名字,突然摸出手机,打出来递给她看:“你说的,是这三个字吗?”
叶九初点点头:“对啊,就是他,覃至臻,像个神经病,自以为是,不可理喻,丧心病狂!”
“我滴个乖乖。”夏冰雁喃喃出声。
“你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叶九初疑惑地问。
夏冰雁神色激动地顺:“覃至臻啊!隔壁国首富的儿子,我竟然离他那么近!”
叶九初唇角一抽:“你傻了吧?他绑架了你诶,你还犯花痴,该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
“怎么可能!”夏冰雁厉声否认,“我单纯感慨一下我和首富太子爷的接触,他绑架我这件事,还是非常没有人性的。”
叶九初幽幽地说:“我家四哥是首富本人,你刚才离他也挺近的。”
怎么就想不开去感慨覃至臻那种人呢!
夏冰雁用眼角看她:“好了好了,知道是你家的,不用强调,再秀恩爱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叶九初很无辜。
她真的没有秀恩爱。
夏冰雁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家贵为首富,想请什么样的配方师没有,干嘛执着于你家的那个?”
叶九初摊手:“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马上用它去换我哥哥。”
夏冰雁一怔:“你是说,锦书哥在他们手里?”
叶九初表情掠过一丝沉痛,蔫蔫地点点头。
“那……锦书哥还好吗?”夏冰雁不太放心地问,“覃至臻这么变态,会不会对他拳打脚踢什么的?”
叶九初叹气:“拳打脚踢倒还好点。”
紧接着,她便简单描述了她看到的视频内容,夏冰雁怒不可遏:“我靠!覃至臻他妈的有病吧?!”
叶九初深以为然:“他特别固执,固执得有点病态,一口咬定我知道配方,我说多少次不知道他都不信。”
夏冰雁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道:“小九,既然是祖传的,那你应该听你爷爷或者爸爸妈妈提过,你仔细想一想?”
叶九初凝神想了片刻,摇头。
很奇怪,关于祖传配方,她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像是从没接收过这样的信息,可覃至臻那么肯定,难不成是他的臆想?
那为什么不找别人,就找她?
而且,带走了她哥哥,也是为了这事,嘛说明不是空穴来风,配方确实是存在的,可是,她怎么会一丁点都不知道呢?
叶九初满脑子都是疑惑。
夏冰雁看她陷入沉思,在旁边天马行空地提醒:“你回忆一下,你会不会有什么失忆经历之类的?”
叶九初翻了个白眼:“我从小到大没出过意外,叶氏被收购之后才各种事情接踵而至,我记得清清楚楚。”
说着,她脑子里闪过有记忆以来的生活碎片,一个比一个鲜活,比摄影机录制的还清楚。
蓦地,叶九初眉心一拧。
夏冰雁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叶九初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想起我爸爸妈妈失事的那天。”
她们一家人是同时收到消息的,她年纪小,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哭到睡着,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印象里,她那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似乎是从第一天早上睡到了第二天晚上,又仿佛要更长一点,不是很清晰了。
父母是她心底永远的伤心事,夏冰雁赶紧道:“你快别想了,说不定真是覃至臻脑子抽风,我一看他就不像个正常人。”
叶九初点头附和,又忍不住惆怅:“我该怎么样才能把哥哥救回来呢。”
那个房间那么小,又暗,哥哥被困住,被虐待,不知得有多难受。
夏冰雁拍拍她的肩膀:“你有四爷,相信他,锦书哥会没事的。”
叶九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