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叶九初和盛景昀,已经踏上了回北园湾的路。
无他,他们刚进门不久,看白茹希和盛景荣两人沉浸在一方演戏一方拆的快乐里,将他们忽略得彻彻底底,便悄悄走了。
叶九初想想刚才看到的场景,忍不住开口问:“三哥以前说话也这么气人吗?”
别说白茹希,就连她,听着也觉得过于混蛋,活体渣男的代表,不过好在和严立阳渣得不一样,不然白茹希又得被暴打。
盛景昀摇头:“大概是被刺激狠了吧。”
因为很早就掌管盛氏,他和兄弟姐妹有距离感,和谁都不亲近,但有一定的了解,在他的印象里,盛景荣说话是比较进退有度的。
他那张嘴,不知哄过多少女人,好听的话几箩筐,像今天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刻,倒是真的十分少见。
叶九初叹口气:“任谁的订婚宴被这么搅和,都得大受刺激吧。”
盛景昀不置可否。
因果循环,若白茹希没做过这些事,或者一开始就选择坦诚,也许盛景荣还会高看她一眼,毕竟她长得美,有资本。
但是,她和盛景荣的相处过程里,除了伪装就是谎言,如今一并被拆穿,盛景荣不将她扔去公海喂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订婚宴宾客如云,盛景荣一家包括整个盛家的脸面被放在地上反复踩踏,只怕盛天行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只是,白茹希没想到的是,没等到盛天行有所动作,她的病房里就先迎来了罪魁祸首。
严立阳应当是被人打了一顿,鼻青脸肿,一条胳膊挂在脖子上,走路一瘸一拐,形容狼狈,配着嘴角阴森的笑,莫名有几分瘆人。
“哟,孩子还在呢?”他走进来,眼神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从她身上舔舐而过,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白茹希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却顾着肚子里的孩子隐忍不发,警惕地抱着被子,咬牙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们明明早就结束了,是他亲口说的让她滚,在将她不知道第几次打伤之后。
严立阳混账地说:“因为我高兴啊。”
“你——”白茹希气血上涌,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爆了起来,“严立阳,我门在一起的时候,我自认没有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我?”严立阳打断她的话,眸色阴狠,“你对那些男人搔首弄姿,往他们床上爬,这也对得起我吗?”
白茹希瞠目结舌:“是你让我去的!”
严立阳冷哼:“我让你去你就乖乖去?白茹希,你是这么听话的人?我看,是你自己贱得慌吧。”
白茹希气得发抖:“你、你!严立阳,你卑鄙无耻!下流龌龊!”
当初他说得多好听,为了炎阳日化,让她小小地牺牲一下,她那会儿找不到更牢固的靠山,信了,所以去了。
谁能想到,后来的他竟然会变成那副鬼样子,还不知何时留下了那么多照片,她甚至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你不知道那些人背后怎么说我的,老子头上的绿帽子都变成青青草原了。”严立阳说着,一步步靠近病床。
白茹希还没想起来要躲,厉声反驳:“怪谁?是我自己上赶着的吗?哪次不是你逼着我去?我身体不舒服也从来不让我休息。”
“你不也乐在其中么。”严立阳满是不屑地道,“后面我不让你去的时候,你自己还耐不住寂寞呢。”
“滚!”白茹希伸出食指,笔直地指着门口,指尖颤抖,“你给我滚!严立阳你给我滚啊!我不想看到你!”
严立阳森冷地看着她:“你贱就算了,还贱不出结果。”
“连投资商都哄不好,还敢一走了之,他们睡不到你,推三阻四地拖延合同签约期限,最后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茹希,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白茹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所以,你是在怪我没有陪那些老家伙陪到最后?没有让你把他们拉进炎阳日化的关系网?”
严立阳不置可否。
炎阳日化转型期间,大半靠着白茹希的床上功夫拉合同。
那些见色忘义的老东西,嘴上说着看他的面子,可是想睡的人没送到床上,各种理由就出来了,死拖活拖就是不签约。
等时间差不多了,便跟他说这样不合适,那样不到位,有了更合适的合作伙伴,期待下次再和炎阳日化共同发展。
一次两次就算了,他可以忍耐,但接二连三,他脾气也暴躁,行事偏激,一来二去,得罪了人,炎阳日化更是举步维艰。
这些,难道不是白茹希的错吗?如果这个贱人没有贪慕虚荣离开,他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白茹希嘲弄地笑起来:“说到底,你就是自己没本事把炎阳日化经营下去,必须找个人为你的一无是处买单。”
她选择走,最根本的原因是那个孩子,被他打到流产,之后没有悔改,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虐待,她是个正常人,不可能永远忍着。
“你从来把我当成你赚取利益的工具,不如意了就拳打脚踢,凭什么?”白茹希疾言厉色地说。
“你自己是个无能的废物,离了女人帮你拉客户就活不下去,这都是你的错,你凭什么怪到我身上?!”
她突然想起来,刚流产那会儿,他有重要客户,逼着她去接待,她没满月,不能干那种事,当晚两个人,嘴角都给她弄裂了。
可是回到家里,他问都不问我一句她怎么样,而是跟她说,除了那两人,过两天还有一个,她必须去。
她没得选,后来的那个人,就是她在商场里被抓小三暴打的老男人,也是在那天,她遇到了盛景荣。
被老婆抓包,那个老男人的合同自然是没签给炎阳日化,严立阳当时就大发雷,打完之后让她滚,她就彻底滚了。
“不怪你怪谁?”严立阳振振有词,“谈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离开?那么多男人,满足不了你吗?”
白茹希这一瞬间有点儿想哭,她居然爱过这样的人渣,何其可悲!
“你流了我的孩子,却要为别人生,白茹希,你当我是什么?”严立阳逼近她,声音如同索命的凶铃。
白茹希怒不可遏地大吼:“那是被你活生生打掉的!”
她也想过生,可他没有给她机会,并且一脚将她踢进了深渊里。
“呵,推到我身上,你就没责任了是吧?你是个母亲,连我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严立阳直起身子,嘴角扭曲地勾起,高高抬起手:“这个孽种也别要了,反正已经没爹了。”
白茹希瞪大眸子,惊呼出声:“你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