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初还没回到新丽公司，便先接到了宁大校长的电话，让她去一趟学校，到办公室找他。
“好的校长，我这就去。”叶九初挂了电话，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
刚追到炎阳日化又回来的楚凡清在他们车屁股后面，看车子调转去学校，他当机立断给叶九初打电话。
叶九初心情十分糟糕，声音也蔫不拉叽的：“喂，凡清师兄。”
楚凡清问：“你回学校？是有课吗？”
叶九初揉了揉太阳穴：“没，校长找我谈话。”
楚凡清皱眉：“为帖子的事？”
叶九初也不确定：“他没说，不过应该就是了，你也知道帖子上热搜了，对学校还是有影响的。”
“即使上了热搜，校长这知道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楚凡清若有所思地道，他们宁大的校长又不是没事就在网上冲浪。
叶九初一怔，脑海里飞快地飘闪过什么东西，她一下没抓住，有些无奈地说：“也许凑巧呢，先听听校长怎么说吧。”
车子开进宁大，叶九初下车后直接去校长办公室，走两步又回来叮嘱小远：“暂时别告诉四哥。”
盛氏新品上市，他忙得分身乏术，可别拿这些事去烦他了。
小远点点头，就在车里等她。
宁大校长快五十了，慈眉善目，身材精瘦，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五官能看出来，年轻时是个美男子。
他没什么架子，和叶九初坐在沙发上闲聊似的说起论坛和贴吧的事，谈了将近半小时，最后的一句话是：“这件事对学校名誉影响很大，校方会做出严肃处理。”
叶九初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格外强烈。
果然，学校领导开了会，第二天下午，教导主任就委婉地告诉她，保研名额是没法保住了。
学校会删帖封号，同时发布声明，告知外界，他们的保研名单里从来没有叶九初，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上位事件。
这也多亏宁大没有在研究生开学前公布保研名单的传统，只告知学生本人和部分老师，否则还真是无法收场。
可叶九初不答应：“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接受这种不公正的处理结果？这样跟按头默认有什么区别？”
教导主任苦口婆心地劝她为大局考虑，为学校想想，又说她天赋高学习好，自己考研保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还说若是在考研方面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为你们想，谁为我想？”叶九初冷冷地道，“学校是不是忘了，现在已经三月份了，而考研时间是十二月份！”
人家已经在准备复试和调剂了，她上哪儿考去？
教导主任当然知道，但他说：“你还年轻，才二十岁，今年可以考，明年也可以再考，但舆论压力太大，学校其他学生群情激昂，学校也没办法。”
“那我就活该被牺牲吗？”叶九初怒不可遏地反问，“主任，我这个名额是无论如何保不住了是吧？”
教导主任为难地说：“保送学校那边今早打过电话了，这件事已成定局。”
叶九初差点气出心脏病。
她昨天早晨还在憧憬研究生的生活，今天下午就被告知保研不成，并且在研究生复试阶段，人生可真是处处有惊喜。
“好，行，学校挺好，你们也挺好，真好。”叶九初咬牙切齿地说，“既然如此，帖子不用删了，我会以造谣诽谤的名义起诉发贴的人。
说完，她夺门而出，在走廊里气红了眼眶，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才止住泪意，却仍然气得胸口发疼。
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叶九初想通了一件事——事情或许真的不是白茹希做的。
校长人脉广，本身的背景也不弱，以白茹希如今在炎阳日化的地位，就算拉上严立阳，也未必能威胁到校长做出这种处理。
那么，眼下结果就两种可能，一是校长出于学校本身考虑，取消她的名额，叶九初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速度实在快得离谱。
第二种就是有人暗中搞鬼，并且这人身份还不简单，能让学校忽略她盛氏总裁夫人的地位，毅然决然处理她。
叶九初更倾向于后者，但脑子里没有人选，便先把这事儿往边上放一放，以后慢慢查。
她现在要做的，是追究发帖人。
不管是被人当枪使还是自主发帖，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她的大度从来不体现在这方面。
叶九初给夏冰雁打了电话：“冰冰，你有没有黑客朋友？”
夏冰雁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刚知道帖子的事：“黑客没有，但我认识一个电脑技术很厉害的朋友，他可以帮忙。”
说完又忍不住骂道：“这届网友脑子里真是塞了屎了，什么都信，一点判断力都没有，嘴巴还脏得无与伦比。”
叶九初还是愤怒，但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可能现实生活太苦了吧。”
夏冰雁也是真的被气到了：“我甚至觉得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孤儿，什么东西，自己的日子过顺溜了吗就上纲上线的。”
要不是告诫自己不能跟弱智一样，她都想亲自下场怼这些脑残网友了。
叶九初笑了一下：“好了，不说这个，你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找人就麻烦他了。”
“没事，不麻烦，你回头请我吃个饭就行，”夏冰雁道，“大餐就算了，我想吃学校南门的过桥米线。”
“没追求。”叶九初轻嗤一声，“别说一顿，你就是想吃一个月也行，挂了啊，谢谢。”
两分钟后，夏冰雁推了微信名片，大概是已经跟这个朋友说过了，他直接问叶九初要帖子链接。
叶九初把帖子发过去，顺便截图留存证据，免得回头就被学校删了。
夏冰雁这个朋友当真厉害，顺着贴吧发帖人的ID扒出了隐藏在后面的地址，叶九初又托校内的朋友查了查，很快锁定了人。
是个女生，和她同专业同班，有一个小团体，从大一就和她不对付，见着面都会甩个白眼的那种。
叶九初没有和她私下和解的打算，找了她哥哥的律师朋友咨询，两天后，一封律师函发到了那女生手里。
同时，她也在自己的私人微博上发了说明，晒出律师函，态度硬气正面刚，收获了一大波好感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