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叶锦书坐在北园湾大别墅的沙发上,叶九初和盛景昀站在他面前,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叶锦书压着心头的火,问道:“小九刚刚说,你们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盛景昀回答:“两年前,十月六号。”
那不就是他刚走,他们家园子里养得好好的白菜就被拱了?
叶锦书脑袋发蒙,一时竟不知该气自己看管不力,还是该气盛景昀趁人之危。
他扶着额头喘了几口气,问叶九初:“小九,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会儿正和严立阳在一起,怎么转眼就和盛景昀结婚了?”
不等叶九初回答,盛景昀代替她开口,先发制人:“你还好意思问?”
“口口声声疼初初,可曾知道跟她在一起的严立阳是什么玩意儿?不经她同意擅自把公司过给她,知道她小小年纪面对一堆讨债的老家伙时有多无助吗?”
叶锦书被他指责得一脸懵,深觉自己这两年多错过的东西太多,定了定神,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盛景昀于是把严立阳和白茹希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舅子,又说叶氏濒临破产被他收购的事。
叶锦书眉头紧皱:“我办理手续的时候还好好的。”
盛景昀冷哼,心道:那是你蠢,只顾手上的事,没防备被人釜底抽薪,家底都给你掏空了。
“所以,你以挽救公司为理由,哄骗初初跟你领了证?”叶锦书到底是商场里打滚的,稍微一想就明白。
盛景昀不置可否。
倒是叶九初插了嘴:“哥哥,我们当时是各取所需,我欠着巨额债务,无力偿还,他被家里催婚……”
“催个屁的婚!”叶锦书打断她的话,一想到自家妹妹什么过程仪式都没经过便成了别人的妻子,他就恨不得撕了盛景昀。
“这家伙从五年前,哦不,七年前就对你心怀不轨,趁火打劫还编个借口,你问问他,盛家二先生和二太太管过他的婚事吗?”
叶九初“啊?”了一声,愣愣地张着嘴。
她一时不知道该问七年前就心怀不轨是什么意思,还是该问她公公婆婆有没有管过她四哥的婚事。
“盛景昀你……”叶锦书指着盛景昀,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个缺德玩意儿!”
盛景昀没反驳他,受了这句骂。
两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叶锦书先紧着重要的了解了,结果气得自己语无伦次,叶九初深怕他气晕,提议先休息,一切明天再说。
盛景昀立马带着叶锦书去了客房,简单交代两句就把他丢在那里,而后快去搂着自家小丫头回了房间。
叶九初坐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抓着她四哥的衣袖问:“四哥,我哥哥是不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盛景昀心说:证都领了,他不同意有什么用?难道还能离婚?不可能!
嘴上却道:“如果他真的不同意,你准备怎么办?”
叶九初脱口而不:“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等他自己接受啊,我们都结婚了。”
盛景昀暗中松了一口气,暗想:还好小丫头不是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干脆利落地跟你分开!”。
若是那样,他肯定毫不犹豫地把叶锦书丢回覃至臻的实验室去。
“这就对了,无需操心。”盛景昀奖励似的摸摸她脑袋。
叶九初哪能真的不操心:“可是,哥哥那么生气。”
盛景昀道:“他可能在生自己的气。”
一是气没察觉严立阳那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二是气将烂摊子丢给了叶九初,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叶九初努努嘴,道:“我又不怪他。”
是她自己识人不清,当初她哥哥是极力反对她和严立阳在一起的,人家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看来,她哥哥当初是对的。
“他会想通的。”盛景昀道,“好了,今天折腾来折腾去的,不累吗?洗漱休息,好不好?”
叶九初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去洗脸刷牙,睡前突然想起来:“四哥,我哥哥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盛景昀装傻:“他说的太多,不知道。”
叶九初却不放过他:“我提醒你一下,就是那句‘七年前就对你心怀不轨’,什么意思啊?”
若没有黑夜作为遮掩,叶九初就能发现她四哥此刻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但好在关了灯,她什么都看不见。
盛景昀镇定自若地说:“字面意思。”
叶九初隐约猜到一点,却非要听他说,不依不饶地道:“字面意思我也不懂,四哥,你告诉我呗。”
盛景昀吭哧半天没说话。
叶九初戳他胸口:“说嘛。”
盛景昀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语速极快地说:“意思就是我七年前就想把你娶回家。”
叶九初闷在他胸口笑,像一颗糖在心口化开,甜蜜的味道散在心间,经久不衰。
居然是暗恋,竟然喜欢了她那么久,难怪她怎么捉弄他,他都不生气,不仅帮她偿还债务,婚后还那么宠她。
原来是这样!
叶九初笑了一会儿她说:“四哥,你果然是禽兽,七年前我还是个孩子。”
所以没有那会儿就把你带回家,被揍了之后还一气之下出国了,导致你遇到严立阳那样的人渣。
盛景昀腹诽了一长串,表现出来却只是淡定地“嗯”了一声。
叶九初又问:“那我哥哥后面说的也是真的了?家里根本没人催你结婚?”
盛景昀开始觉得别扭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嗯。”
叶九初的语气变得幽怨:“你那个因为欠债被卖到非洲去的朋友,还好吗?”
盛景昀坦白:“假的。”
大舅子一回来,几句话把他扒得底朝天,他是真想把他丢回去了。
叶九初唇角抽了抽:“就为了吓我?”
盛景昀承认:“是。”
这样小丫头才会觉得害怕,下意识寻求庇佑,他才能更有把握,说出来是有点龌龊,可当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叶九初摸着下巴:“当时在叶氏的会议室里,你还说不喜欢我。”
盛景昀认命:“也是假的。”
不是不喜欢,而是喜欢得恨不能当场打包带走,藏起来,谁也不给看,就是他一个人的心肝宝贝。
叶九初假装伤感:“都是假的。”
盛景昀心乱如麻,以为她真的伤心了,慌忙抱紧她,急切地说:“我喜欢你是真的。”
“你个大骗子!”叶九初气哼哼地说,在他以为她生气的时候,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脆生生地补充完整,“我好喜欢你呀!”
两情相悦,所以所有的小心机都是一颗颗剥好的糖。
盛景昀吻住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