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希曾以为,严立阳不是公司破产负债跑路,而是被盛天行暗中处理了,所以,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
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刚被叶九初拒绝完,转角遇到了曾带给她无数伤痛与耻辱的男人。
和从前的花花少爷相比,严立阳现在的模样过于狼狈。
头发蓄长了一点,堪堪遮住半边眼睛,胡子大概是几天没刮,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三岁。
人清瘦了很多,虽不至于形销骨立,但似乎瘦得有些不正常。
他素来名牌加身,现在却是廉价的短袖和大裤衩,脚上踩着一双旧旧的球鞋。
若不是白茹希对他的印象过于深刻,定然认不出,这竟然是炎阳日化没破产前的严少。
她被他打过无数次,几乎形成了心理阴影,一眼确认,白茹希转身就要跑,却被严立阳一把抓住胳膊。
这条街道全是休闲书吧和咖啡厅之类,行人很少,白茹希挣扎:“放开我!严立阳,你要干什么?!”
严立阳扯着嘴角道:“你尽管叫,要是招来人认出了我,我回头就把那天在订婚宴上放的视频发到网上。”
白茹希倏地顿住,眸中惊怒交杂,却是放弃了大声喊人的打算,她定了定神,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严立阳不回答,目光上下打量她,视线停留在她小腹处,道:“你看起来过得还可以。”
“听说你给盛景荣生了对龙凤胎,是剖腹产,我看看割了个多大的口子。”
说着,他就要去扯白茹希的衬衫,被她按住,紧接着,她退开一步,神色难看:“多大的口子都不关你的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每次看到那个狰狞的疤痕,再想想被弃如敝履的自己,都恨不得将盛景荣那个始乱终弃的人渣弄死。
“是么。”严立阳吹了一下垂到眼角的头发,下流地说,“没用下面生,还紧吗?”
白茹希差点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严立阳舔舔嘴角,恶劣地道:“哦不对,我差点儿忘了,你那么贱,跟过无数男人,早就不紧了。”
白茹希终是忍无可忍地甩了他一巴掌:“你嘴巴放干净点!”
“哟哟哟,恼羞成怒了?”严立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靠近她说,“你放心,我不嫌弃你松。”
“你什么意思?”白茹希心口一跳,心中有某种猜测。
“这还用问?”严立阳的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一下把她按进怀里,几乎是咬着她的耳垂说,“当然是睡你的意思。”
白茹希脱口而出:“你做梦!”
严立阳一点也不着急,松开她,好整以暇地说:“要么你现在自己去开个房间,洗干净了等我,要么等着在网上看你的精彩视频。”
白茹希狠狠咬牙。
严立阳悠闲地靠着墙:“想好了吗?”
白茹希闭了闭眼,无力地问:“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放过我?”
“睡完你之后,”严立阳对答如流,顿了好几秒才补上后面一句,“我考虑考虑。”
“你——”白茹希怒瞪着他,“我警告你,你别太过分!”
严立阳恬不知耻:“我觉得我一点都不过分。”
白茹希差点气出心脏病。
两人对峙着,足足有三分钟,谁也没说话,最终,是白茹希败下阵来。
她问:“是不是只要我答应跟你上/床,你就会把视频和照片都销毁?”
严立阳不置可否。
白茹希倏而激动起来:“你答应我,你发誓!今天之后,那些东西绝对不会再存在,你保证!”
严立阳还挺有自知之明:“我的保证,你信吗?”
白茹希生出一股挫败感,甚至有点绝望。
若他一直留着,有需要了就以此为筹码来找她,她是不是这辈子都要和这个人纠缠不清?
“我大概会在这里待个十天左右,这样,你每天都来让我上一次,我就销毁。”严立阳如此道,“怎么样?”
白茹希将信将疑:“真的?”
严立阳哼笑一声:“假的你又能怎么样?”
白茹希再度胸口发闷。
两人去了附近的酒店,白茹希花钱开了房间,一进门,严立阳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推到墙上,随即低头吻了下去。
这一吻没有任何温情可言,满满都是恶意与嫌弃,还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仇恨,却是很快就让人动情。
白茹希习惯了男人,即使一开始被迫,后来也逐渐沉沦其中,严立阳一口一个“贱人”地骂她,眼里全是报复的快感。
结束之后,白茹希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没戴套。
严立阳靠在床头,表情透着一丝懒意,点了根烟,说:“我最近缺钱,给点花花。”
白茹希刚才叫得嗓子有点儿沙哑,却仍旧吼道:“我没钱!”
严立阳道:“盛景荣给你了一笔生孩子的辛苦费,我知道,何必要我戳穿,再威胁一番才肯给呢?”
他回来挺久了,一直在暗中调查她,对她现在的处境一清二楚,要不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找上她。
白茹希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她和他来这里就是个错误,是不是只有他死了,她才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白茹希被子里的拳头慢慢握紧,心中可怕的想法野草一样疯长。
严立阳好似看穿了她,不紧不慢地道:“你最好别想着通知我家的那些债主,我早就安排好了,我若是被他们缠上,那些东西会立刻被放到网上。”
他们毕竟狼狈为奸过那么长时间,对彼此的了解程度比一般人深得多。
白茹希刚刚成型的想法突然被打散,颓然地笑了一下,没作声。
一根烟抽完,严立阳起身转了一圈,说:“这房间不错,这十天就在这里吧,待会儿记得去续费。”
白茹希休息了一会儿,沉默地去洗澡,出来问他的账户,给他转了一笔钱,又乖乖去前台把房间延长到十天,这才回家。
别墅庭前新种了一些花,叶怀鸣正在摆弄,见她脸色十分难看,问了句:“茹希,你是不是生病了?”
白茹希勉强勾出一抹笑,摇头:“没有,爸,我很好。”
虚伪地关心她做什么呢?还不都只是表面功夫,等到真正需要时,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遇到什么事了?”叶怀鸣将最后一锹土拍好,走到她身边。
白茹希随口扯谎:“今天去找工作,被那里的主管骂了一顿,心情不好而已。”
叶怀鸣信以为真,安慰了她两句。
白茹希听得心烦,拧眉道:“爸,我先上楼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心里闪过无数种念头,最后,她拿起手机,毅然决然地拨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