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另一边,叶九初为了感谢盛景昀答应她的请求,把被她遗忘在衣柜的西装和袖扣拿了出来,风轻云淡地送给了她四哥。
“本来是你回来那天给你的,但是……”叶九初哼哼两声,给了他一个“你懂吧”的眼神,没接着往下说。
他回来之后的两天,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床上厮混,后面这几天,他早出晚归,忙得跟陀螺似的,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
盛景昀喜出望外,握着袋子惊疑不定地问:“特意给我买的?”
叶九初不自在地“嗯”了一声,看他傻子似的站着不动,梗着脖子说:“你不喜欢吗?那还给我。”
盛景昀急忙藏到身后,单手抱起她,重重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喜欢,谢谢。”
叶九初的嘴角这才扬起来,戳戳他肩膀,道:“你不要试一下吗?”
盛景昀当着她的面就脱衣服,丝毫不避讳,甚至急于展示他的好身材。
叶九初没那么脸皮直视,背过身去,听他窸窸窣窣半天,没动静了才转过头来。
西装的款式简洁大方,灰色中和了他身上的冷硬气质,恰到好处地凸显他的贵气,大小宛若定制,无比合身。
“好看。”叶九初帮他整理了一下肩膀的位置,由衷地赞叹。
都说人靠衣装,她却总觉得,她家四哥穿什么衣服,都是给衣服提档次,是他成就了衣服。
盛景昀十分满意:“省下了明晚的礼服。”
叶九初眨巴一下眼睛:“你要穿着它去沐少的酒会啊?”
盛景昀挑眉反问:“有何不可?”
叶九初摇头。
可,非常可。
于是,第二天晚上七点,盛景昀就穿着这身灰色西装去参加了沐之洲办的酒会,他还佩戴了袖扣,抬手时露出衬衫袖口,深怕别人看不见。
在不知道第几次故意炫耀之后,沐之洲终于注意到了他今天的与众不同,打趣了一句:“哟,这袖扣挺别致啊,哪儿买的?我也整一对。”
盛景昀等的就是这句话,故作淡然地说:“初初送的。”
沐之洲唇角一抽,鄙视地斜了他一眼。
盛景昀把他当空气,摆弄完袖扣又折腾起西装来,一会儿拍拍肩膀,一会儿整整衣领,造作得没眼看。
沐之洲懒得搭理他,倒是同样应邀来晚会的秦娴说了句:“景昀今天的衣服,和你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年轻多了。”
盛景昀大尾巴狼似的,又是一句:“初初送的。”
沐之洲翻了个白眼,说:“一套衣服和袖扣嘚瑟成这样,回头小九买了车买个表,你尾巴是不是得翘到火星上去?”
盛景昀用那种睥睨众生的眼神看他,一本正经地道:“我原谅你的嫉妒。”
沐之洲一口红酒差点把自己呛死,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我还原谅你脑抽呢。”
眼看着两人要怼起来,方离夏忙道:“行了,景昀好不容易有可以秀一下的东西,已婚男人,咱们就理解一下,好吧?”
裴成渊惜字如金地夸了一句:“小九眼光不错。”
盛景昀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
靳扬也走过来,效仿裴成渊夸了夸,而后是方离夏和秦娴,唯独嘴欠的沐之洲还没赞扬,盛景昀不冷不热地看着他,仿佛他不说句好听的就不放过他。
沐之洲一脸惊奇:“不是,我才是今天酒会的主角吧?为什么不是大家一起来夸我?”
几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都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虽没人开口,但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在说:你有什么好夸的?
沐之洲放下香槟,撸袖子:“我就不信了,本少爷的优点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你们一人给我列举三个,不,十个!然后每一个五百字花式夸,快点!”
裴成渊冷着脸,转身融入会场,和几名大鳄商谈着什么。
靳扬道:“秦娴,我刚看那个小蛋糕好像不错,咱们过去吃点?”
秦娴点头,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方离夏也跟着过去:“小蛋糕旁边是不是有马卡龙来着?我看看。”
方才还热闹的小天地,顿时只剩下沐之洲和盛景昀,以及羞得抬不起头的叶九初。
两大男人对视着,在等夸,沐之洲看盛景昀似乎有开口的趋势,忙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夸我。”
因为绝对听不到好话。
沐之洲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重新端起香槟,应酬去了。
等周围都没人,叶九初才抬起头,脸和脖子通红,承受不住地说:“四哥,你收敛一点。”
就他这几个朋友,谁身上的不比他的贵?他还里里外外地炫,骄傲自豪地说是她买的,她都快没脸见人了。
盛景昀无辜反问:“我怎么了?”
叶九初学他咬后槽牙,气哼哼地瞪他。
盛景昀睁眼说瞎话:“他们自己看出来的。”
叶九初:“……”
哦。
您老那样子,谁看不出来?就差在身上贴块牌子广而告之了呢。
叶九初深刻反省,觉得以后不能总这样的东西,要不送一次他不正常一次,别人不得把他当成绳经病么。
正思虑着,抬眼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叶九初眉头不自觉一皱:“她怎么会在这里?”
盛景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瞧见白茹希伸手搭上身旁男人的臂弯,他道:“跟三哥一起来的吧。”
叶九初这才注意到,白茹希挽着的人,正是只在新年见过的盛景荣,她问:“沐少和三哥的关系也不错吗?”
盛景昀道:“过得去。”
两人都是出了名的爱玩,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偶尔也会互相为对方介绍。
但是,盛景荣对做生意毫无兴趣,一向不爱参加这种类似于商业宴会的酒会,今晚怎么会破例来了?
盛景昀多看了几眼,发现他虽然领着白茹希和周围人打招呼,但话很少,基本都是白茹希在说,盛景昀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过,他也没去管,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他没权利更没理由去过问。
盛景昀内心毫无波动地收回视线,领着叶九初去别的地方,却不知,白茹希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容有几分瘆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