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过竺奇胜带来的合同之后,林光远面色大变。
合同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价格。
这个价格高得离谱,非常的不合理。
与其说是雪中送炭,倒不如说他就是趁火打劫!
“竺总,这个价格…”
林光远面色阴沉,这可比他之前购进建材的价格还要高了三倍不止。
林氏集团近来项目工程也不少,对建材的需求量很大。
要是真的签了这个合同,不说亏本,但肯定也没有多少赚头。
不赔本是好,但公司的运行也是需要钱,这合同跟不给他们供材就没有太大的差别。
竺奇胜仍是笑眯眯道:“林董,你是有所不知,别说是黔州,哪怕是西川,也就只有我能供应建材给你们了。
价格是高,不过我也是冒了风险,这个价格,也在贵公司的承受范围之内,贵公司又有何不愿意与我达成这笔愉快的交易呢?”
他这语气很是自信,仿佛林光远就是没了别的办法,不得不答应他这笔狮子大开口的生意。
林光远那可叫一个生气,却又得压着怒火,不能爆发出来,咬牙道:“竺总这个价格,未免也太高了吧!”
他虽然是急缺建材,可是这个价格是稳赔不赚。
更别说,他不会不清楚,如果真的签下这份合同,恐怕以后给他们林氏集团供应建材的材料商,见到竺奇胜能从他这里讨了好,也是跟着要加价。
那往后他这生意还怎么做?岂不是还要比人家亏上不少。
到时候,喊冤都没有地方喊!
竺奇胜仍是面带笑容,道:“林董,在你们危难之际,我愿意出手相助,你们又怎么能在意这价格高呢?这价格真不高了。
我刚才都说了,除了我,没人敢给你们供应建材,你们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不说是今日,就算你们等再多时,恐怕除了我,也没人敢给你们供应建材了!
我话就撂在这了,只有我能救林氏集团,这笔生意你们是要做,还是要拒绝最后的希望,自然是由着你们来选,我可左右不了。”
他这让人不舒服的话,别说是林光远,林然都想把他轰出去。
林光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也是火大,可也知道竺奇胜所说确实是实话。
他都联系了,不下十来个建材供应商,可无一例外都是知道是林氏集团,压根就没说上几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就想问一句。”
林光远道:“竺总,你可知道,我们林氏集团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闻言,竺奇胜嗤笑道:“怕是你来问我,也得不到答案。
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以为这种大好机会,除了我,别人不想要吗?只是他们跟我不一样,他们不敢来!”
尽管,竺奇胜并没有给出明确回答,可林家父女两人都能确认,林氏集团确实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才惹上这样的麻烦。
毕竟,原本在得到文翰投资的帮助后,林氏集团度过了资金危机的难关,也算是风平浪静,准备迎来辉煌时刻。
但就在这最关键时候,本是他们林氏集团水涨船高之际,忽然告诉他们这个坏消息,可谓是晴天霹雳。
只是,林光远怎么也想不出来,他们到底得罪了怎么样的大人物,才会遭此大祸。
“林董,你也不用在这里耗着,除了我,没有人能救林氏集团。”
竺奇胜冷冷说道。
说实在,他也没有想到,林氏集团竟会得罪乔家那样的庞然巨物。
原本,他还以为,在林氏集团吞并了安康集团后,很快也会成为这黔州名列前茅的建筑公司。
他都想要提前来找林氏集团联络感情,为以后牟利。
但没想到,林氏集团竟是自寻死路,要毁了前途。
这刚升起的新星,很快就将陨落。
林光远父女二人都很纠结。
谁也不愿做这亏本的生意,但要不做这笔生意,怕是整个林氏集团也撑不住多时了。
林然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动用刘宇给她的那张银行卡里头的钱。
没等她同父亲说,便见到秘书敲门而入。
“林总,北城瑞金建材的陈总来了,说是有事要与您商讨。”
林然愣了一下,一脸诧异道:“…谁来了?”
瑞金建材,她当然听过这个名字,正因为听到这个名字,她才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这个名字对于他们这些搞建筑的公司而言,几乎是所有人都知晓的存在。
瑞金建材可是黔州的建材大头,基本上大多数建材公司的供货,都是从瑞金建材而来。
只不过,林氏集团暂时还没有能和瑞金建材做生意的机会。
林然颤抖着声音道:“快…请!快快有请!”
林光远面色却没有一点喜色,反倒是更加的难看了。
竺奇胜是来趁火打劫,谁知道,岑鸮宁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的目的…
闻言,竺奇胜虽然同样是感到很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看向林光远父女二人,嗤笑道:“林光远,看来,天要亡你林氏!”
他只当岑鸮宁和他一样的目的,是来找林氏集团的麻烦,并没有多想。
在这种能够落井下石的情况下,谁不想来分一杯羹?
林光远面露难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连岑鸮宁都来了,他们林氏集团哪还有活路?真是好运到头了!
没过多久。林然的秘书便带着岑鸮宁来到了会客室。
林光远强撑起一抹牵强的笑容,向岑鸮宁道:“岑总!”
而岑鸮宁却是如同见了老朋友一般,笑容满面,态度十分友好:“林董,我未曾预约就贸然前来打扰,还请见谅!”
林光远愣了一下,一时间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他本以为岑鸮宁跟竺奇胜一样,是来逼死他们的林氏集团,让他们不得不妥协以高价竞购建材。
但现在看来,岑鸮宁来林氏集团的目的,并不是与竺奇胜一样。
“林董,你身边这位,就是林氏集团的总经理,也是您的女儿吧?”
岑鸮宁赞叹道:“果然是个能干的女子,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有作为,还真是令我羡慕!
不像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只顾着给我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