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东瞪着张队长他们,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就像一只小豹子。
“我来的时候,张大胖子带人正在打我家孩子,”程晓琦说道:“我家孩子今年才十五岁,殴打未成年人,会不会罪加一等,就等着看法官怎么说吧!”
“你想咋的?”张队长被她问的有点理亏,事实也的确如此,李家沟的人都空手来的。
反观张家屯这边……
“我不想咋的,我说的是事实。”程晓琦冷冰冰的说:“你们报案我们也报案。”
她其实不想报案,今天这件事如果真报案性质肯定特别恶劣,眼看着很多人都不愿意让他们承包水库。如果再经过派出所,只会让双方的矛盾更深。
别有用心的人趁机做文章,以后再想干点什么难上加难。
但她刚才的一番话起了作用,张家屯的那些人全都心虚的嘀咕起来。
“队长,别报案了。大胖子都醒了。”
“她说的也有道理,万一……”
“唉,队长我们可都是听你的指挥,真要是派出所调查我们也得这么说。”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话,张队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李家沟这边的几个人酒也全醒了,他们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就是钱东明,他还不是李家沟的。
但是男人的友谊既然已经建立了,就是牢不可摧的。
刘三率先说道:“你们一群人打钱东明,我头一号就能作证!”
“我也作证,我还看见张大胖子打小东子了。”勺子爸也跟着说。
“我们都能作证,你们一大帮人打钱东明呢!”刘三媳妇嚷嚷道:“张大胖子还打程大丫头呢!一个爷们还打女人,算什么东西!呸!”
“上派出所,全都去,”勺子妈扶着勺子爸气愤的说道:“我就不信派出所还看谁人多向着谁。”
钱东明垂眸看着程晓琦,她的意图很明显,只等着张家屯的人自己表态了。
她到底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目光长远,不只看眼前这一块。
倒也是,如果只看眼前的人,谁会花大价钱承包水库呢?
“哎呦,”他低呼了一声,正在安慰李震东的程晓琦关切的看了过来,“老钱,你怎么啦?”
“我……晕!”钱东明装出虚弱的样高大的身子晃了晃。
不等程晓琦伸手,刘三急忙扶住了他,紧张的问“老弟,你咋的了?是不是他们削的?咱们上医院?”
“我……”钱东明咬咬牙,“能挺住!”
心里却低咒了一声,你他吗扶住我干啥?
张队长此时焦头烂额,他转向李宝林问:“李队长你说咋办?”
“我说?”李宝林不敢自己做主,询问的看着钱东明和程晓琦,钱东明经常出入派出所,里边的利害关系更拎得清。
“今天的事就这样,但谁要是再偷摸的打水库的主意,我肯定不答应。”钱东明寒声道。
“钱东明,我记住你了,”张大胖子被人扶了起来,一张脸肿的像猪头似的,说话都不清楚。
“我也记住你了,”钱东明狠狠的指着他。
“还……还有你……”张大胖子指着程晓琦,“骚娘们!”
嗯?
“臭流氓,你还骂人?”李震东气的直往上冲,程晓琦一把拉住他,“你干啥?”
“他骂人,程姨,他刚才就骂你。”李震东觉得特别委屈,想着自己没能帮程晓琦出气,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小王八羔子,我就骂了咋的?”张大胖子一开口就见程晓琦和钱东明俩人都狠狠的盯着他。
顿时有一股濒死的恐惧从心里蔓延出来,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胖子,你咋的了?”张队长急忙去扶他,只见他身下一滩水,还有股骚味,刚才掉在水库里全身都湿了,也分不清那滩是水还是尿了。
看着张家屯的人推着四轮子往回走,李家沟这边哄笑起来。
“老钱,就应该告他们,”刘三咬牙切齿的说。
“对,便宜他们了。”
“你们都消停点吧!”李宝林背着手一瘸一拐的,“算是钱东明有见识,你们就知道眼目前这点事。”
“今天吃亏了吗?”李宝林瞅着她们问:“就算眼前吃点亏,也不算啥,不得为长远打算。”
他看出来钱东明和程晓琦的意思了,不把事情闹大,是对的。
一边走一边说:“水库在这呢!三十年的合同,这才哪到哪啊!”
这么一说,大伙也都明白了。
程晓琦把他们全都找回他家,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她家里备着一些药正好能用上。
最惨的就是钱东明,他装着挺虚的样,每次想要靠近程晓琦,不是被刘三扶住就是被勺子爸撑住。
这俩真把他当老弟的照顾哇!一路都搀扶着他。
害得他想跟程晓琦近乎近乎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把那几个轻伤的处理完轮到他了,他特意低呼两声。
“哎呦……这帮王八蛋真下死手,我这身上,我这腿……哎呦,不会折了吧?”
一边装虚弱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程晓琦。
“你骨头都没事,如果有骨折的地方,比现在还疼呢!”程晓琦认真的说。
“你这是安慰我吗?”钱东明委屈的问。
“是,你现在只有后背那一块最严重,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先帮你处理一下。”程晓琦把医药箱拿过来,钱东明扯开衬衫光着膀子背对着她。
这一身肌肉,啧啧!程晓琦朝他前边瞄了一眼,腹肌真不错。
“诶,老钱,你身上旧伤可不少。”程晓琦拿着酒精一块一块的消毒,忽然看见后背上有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伤疤,她动作顿了一下,钱东明不在乎的笑道:“那个是枪伤,好几年了,差点儿没要了命。”
“哦,”程晓琦接着往下擦,又听他说:“这块是刀伤。”
“老钱,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程晓琦纳闷的问,“你上过战场?”
“嘿,被你看出来了,”钱东明骄傲的说:“我以前当过兵,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哦,”程晓琦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以前是坏人呢!
酒精擦着他后背上的伤口,呼呼的冒出白沫,刺激的钱东明紧咬着牙倒吸着冷气,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轻点儿?”程晓琦关心的问,钱东明一把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