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二那个没心肝的也不知道进去看看他好哥哥,一直等着看秦毅笑话的徐向暖注定是失望了,
就这还不算完,
刚一进门,徐向暖就特别警觉的退后了一步,西屋里男人抱着小闺女如沐春风般的对她笑,
秦毅很多时候都是平和的,不会轻易的出现这么引人遐想的笑,一般这么笑,肯定是有什么话等着,
小妇人心有不安,女人的直觉总是来得这么准确。
输人不输阵,看着狗男人她故作镇定说,“有什么话直接说,别这么不怀好意的笑,你笑得人瘆得慌。”
秦毅不慌不忙的擦了下小闺女嘴角的口水,脸上还是那是那般温润无害的笑,
他轻声对徐向暖说,
“春节这种大日子,估计还得你带着儿子去老秦家那边走一趟。”
这话说得稀松平常,但徐向暖压根听的心头一震。
什么?小妇人直接不干了。
她摊开手昂起头不接话,“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可能再过去。”
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闲得慌,给自己找罪受,这种事哪个傻子愿意去就去,别扯上她。
只要一想到和女主打交道,徐向暖就怂,这种怂还不好说,你说她就一个路人甲,遇到正主能不胆战心惊,尤其刚偷了人家那么半罐水。
做贼心虚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特别挂相。
男人温声有礼的给她讲道理,试图循循善诱,新奇的是,明明相处也没多久,他怎么知道徐向暖吃软不吃硬。
“你过去转个趟儿直接回来就成,走个过场这样就不容易落人口舌,老爷子也不会主动怀疑到这边。”
道理谁不懂,但这糟心事不得还是自己去,那些糟心人不还是自己面对。
狗男人除了有一好嘴,还有什么?
徐向暖愤愤不平,吃她的用她的,现在还要她去应对麻烦,以后还会被小妖精给勾搭走,怎么想都是不划算。
小妇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小板凳上嗑瓜子,横竖就是不开口接话。
忽然小娃儿的小奶手伸过来,抓住徐向暖的一只纤细手指头,也不知道摸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徐向暖好几次都想直接挣脱开,念在闺女软乎乎徐向暖舍不得。
小闺女嫩生生的小脸蛋凑前,忽然吧嗒一声亲了一口便宜母亲的脸蛋。
“娘娘,呼呼”
哎呦喂,这谁遭得住。
父女俩一个赛一个的装可怜,铁石心肠的徐向暖可耻的有所动摇,但也就是那么一下下。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老爷子那双凛冽有神的炯目,啪一下,徐向暖怂了。
老头儿看起来很不好对付,她又不是女主那种口若莲花心思玲珑的救世主,去了不得被老爷子嫌弃死。
主要徐向暖自己脾气也不是很好,万一你说没控制住,暴露了怎么办?
临走的节骨眼,可不呢个干这种蠢事。
秦毅看着她幽幽的不说话,怎么以前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怂,竟然抵挡不住男人美色。
说归说,年夜饭的时候,徐向暖怎么可能不去?狗男人坐在一旁没什么表情,可能见劝不动徐向暖也就不劝了。
他要是再劝两句,徐向暖没准就顺着台阶下了,秦毅这一沉默,小妇人彻底坐不住。
自己巴巴的就站起来,试图给自己找个台阶。
徐向暖站起来后还在安慰自己,没事,这也就是最后一次。
明天她就要回家了。
至于怎么回去她方法都想好了。
到时候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眼前这狗男人谁爱睡谁睡,反正山高皇帝远,都和她没关系。
思及此,徐向暖想到这些舒服多了。
笑容也越发真诚,伸出一根手指对娃儿她爸说,“就这最后一次哦,以后再有什么事你自己来,别总让一个女人挡在你前面。”鬼知道她怕女主怕得要死。
这话也不知道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男人听,徐向暖就差把排斥写在脑门上。
秦毅好笑的看着小女人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脑子里忽然出现了点恶趣味,
“每年这个时候,老爷子都会拿出点好东西出来。也是这两年我没在家,以前爷爷每年这个时候都给我们送个小玩意,你可能今儿会赶上。”
徐向暖没什么精神的哦了声,她一现代人什么东西没见过,能这么没世面的被一小玩意打动。
开玩笑,她现在富裕得流油。说不上腰缠万贯,可若是按她现在的家底来说,在这贫瘠的六零年少不了可以做个少奶奶。
她一脸显摆拍了拍胸脯,好为人师告诫,“人嘛,知足常乐,没有的东西就别惦记,别总盯着别人兜里的三瓜两枣。”
秦毅促狭笑了下,忽然猝不及防说了句,一句令徐向暖心神为之一振的惊喜。
他若无其事说了句,“我们家老爷子手里可是握着不少金叶子,你不想讨一两个?”
金叶子?是她想得那个金叶子吗?
徐向暖先是一愣,然后不信的摇摇头,那老头一看就是个小气吧啦的主儿,怎么可能有这好东西?真有这好东西会拿出来?更何况给她,别逗了。小女人很快垮了身子,但下一秒忽然睁大了眼睛。
男人手里不知从哪儿取出来一片明晃晃扰眼的金叶子,递给她看。
徐向暖第一反映是,该不会是染了铜黄的铁片吧。她不信邪接过来手上颠了颠,手感方面好像不出意外是真的。
“真的诶!”
小妇人眼睛亮晶晶的一闪一闪,嘴里讨好的问男人。
“从哪来的,你还有吗?”
都说乱世黄金乱世黄金,难道真被她给遇上了?徐向暖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看秦毅的眼神现在不像看狗男人,应该说是显世的财神爷。
“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有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是不是不大好,你瞧我有吃得用得都无私分享出来,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有多少金叶子呀?怎么藏得这么严实,先前我都没发现?”
徐向暖的笑好像半路发财没办法控制住的喜悦,要是有了更多的金叶子,按照现代的黄金价格,没准她不至于活成穷光蛋,要是运气再好点,指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小富婆,从此夜夜笙歌不在话下。
秦毅好像一下子抓住了徐向暖的命脉,原来看上去这么富有的小女人也有喜欢的离不了手的东西。
徐向暖这会儿眼睛里除了这片金叶子什么都看不到,脑子里四个字一直翻来覆去的重复,要发达了。
可惜那块金叶子还没被捂热,就被人家强制收回去了。
男人松松的往后靠着身子,嘴里轻描淡写的对徐向暖道,
“我们祖上以前是做生意的,怎么会没一点家底?也是年景不好,不然早些年,可以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金山银山,富可流油。”
他话是这么说的,故意显摆了下,又当着徐向暖的面收回去。
“可惜你要回,不过你应该也看不上这种黄白之物,没得俗了眼。”
他明明就是故意在显摆,徐向暖似有所觉,哼哼唧唧的嘟囔道,
“小气鬼,活该没老婆,诅咒你打一辈子老光棍。”
这话怕不是恶毒了些,男人听后一脸无奈,不过在小妇人看不到的角度,秦毅逗着自己闺女的小胖手,眼睛里露出几分笑意。
心里暗衬,总得扳回一城吧,不然小女人怕是走路都飘了。
“我有个好东西你要不要一起玩?”
秦毅一脸纳闷,“什么?”这女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哎呀呀,你就说你想不想玩,想玩的话赶紧哄你闺女睡觉。”
徐向暖怂恿便宜丈夫,赶紧哄睡了小娃儿,两个大人躲在屋子里开始玩起了五子棋。
人嘛,不管怎么说,及时行乐才是真。
她兴致勃勃拿出棋格,取出黑白子,别人下围棋的东西被她用来走五子。
徐向暖心有成竹的想,玩不过那个逆天的小反派,还逗不过你一个炮灰。要知道在原书中,秦毅可只是光有个名字,自己再不济还活了两集。
想到这儿,徐向暖心情好多了,刚才因为年夜饭带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来,我们比比智商。”
秦毅纵容笑了下,三两句听懂了徐向暖说的玩法。
他心中暗忖,这是不是有点过于简单,但看小女人跃跃欲试下战书的小模样,秦毅欲言又止,只好应下来。
打击总是来得措手不及,刚才有多欣喜现在徐向暖就有多沮丧。
父子俩的智商好像一脉相承,在基因这方面完胜徐向暖。
三局之后,小妇人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从她的角度看去,狗男人脸上带着为难,语气却浅笑着问她,
“要不我让你几步?”
她气不急,脱口而出,“老古董,我用得着你让。”
小妇人炸毛了,恼羞成怒一股脑收了东西,男人见状没说什么,纵容看她闹脾气。
本来还想奚落别人的徐向暖,挑衅不成又被人将了一局。
想耍威风现在面子都没了,好丢脸啊。
*
说是过年,但今年的年其实特别淡,但再怎么抠搜年夜饭还是必不可少。
天色暗得快,还没完全黑。
徐向暖一鼓作气,拉着刚回来的儿子视死如归的出了门,要是今晚老爷子说话还想那天那么难听,徐向暖绝对不能忍了,怎么都得怼回去。
上次回去憋屈了一晚上,总觉得没发挥好,后面越想越气。今天怎么也得把这口气争回来。
当然,小妇人心思又一转,要是老爷子真能给个什么好东西,她也不是那么不大度的一个人。
村东头家家户户烟筒里炊烟寥寥,放眼望去,一片祥和。也可能就徐向暖这个院子里清净了,清静到没有人气,这年头谁家不是一串毛小孩,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铁蛋儿出门时口袋里装了一口袋的南瓜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个洞。被尖利的树枝还是什么有棱有角的利物给挂破一个小口子,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出来。
小家伙走一步掉两个,母子俩谁都没察觉。
铁蛋儿还兴致勃勃的拉着阿娘的胳膊问,
“天都要黑了,阿娘我们为什么还要出去呀?”
徐向暖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家便宜儿子稚嫩的脸庞,面上于心不忍,但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
“今天咱们娘俩要去老家吃饭,你还得给太爷爷和奶奶小姑姑她们磕头拜年呀。”
意料之中的,铁蛋儿当场就松开了徐向暖的胳膊,闹着要回去。
“阿娘,我不去,我回去陪阿爹和妹妹。”
徐向暖怎么可能同意,关键时候,像这种大场合,便宜儿子可是自己的防护盾,比那狗男人好多了。
真有什么事,徐向暖这个冒牌母亲铁石心肠,可是能做到舍儿求己。
孩子小就是这点好,想怎么坑就怎么坑,反正男孩子嘛,怎么养都是养。再多的磨练都是对他的历练。
徐向暖不为所动,严肃道,“你得去,你不去今年就没有压岁钱。”
现代小孩子哪怕还在母亲肚子里,过年的压岁钱都少不了,徐向暖理所应当的以为,只要是小孩子都会有压岁钱的,
你看,她又天真了。
铁蛋儿一脸懵懂,“压岁钱是什么,阿娘肯定又骗人,”
被铁蛋儿理直气壮这么一质疑,徐向暖觉得自己的母亲权威好像渐行渐远。
什么时候,自己在铁蛋儿眼里形象一日不如一日。
这怎么行?务必得扳回来。
抱着小家伙挣扎的扭曲身子,徐向暖试图循循善诱,
“要是老家真不给你的话,阿娘回去给你补一个大红包。”
怀里的小男娃忽然有些怀疑问阿娘,
“红包是什么?”别说他,长这么大村里娃一年都吃不了两块糖,徐向暖说得红包其实还不如一块松子糖来得实际。
她试图给小孩解释,“就是里面装了好东西,你以后用这个好东西可以换别的东西。”
可怜的娃儿呀,连钱估计都没见过,老母亲心疼了。
为给自己找个伴儿,小妇人都开始对一四岁孩子使出了忽悠。
“就是一张纸,以后你想用这张纸在阿娘这儿换什么都行,只要阿娘有。”也是铁蛋儿小,不知道这种忽悠人的话术在后代有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做空头支票。
一家四口,男人忽悠女人,女人忽悠儿子,儿子下面的妹妹还不知事。
但不管多大的人,有好处都是会心动的。
这一停顿,铁蛋儿果真犹豫了。
考虑了一会儿小脑袋瓜里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点点头同意了。
还不放心的伸出一根小指头,
“干什么?”
徐向暖不明所以,
便宜儿子一脸郑重的对阿娘说,
“拉钩呀,阿娘口头上说得话不可信。”
老母亲不满了,
“我是你娘,我能骗你吗?”
铁蛋儿小表情很是认真,还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那可说不定,你和阿爹都能背着我偷吃,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老母亲被便宜儿子控诉,她暗恼,这茬怎么还没揭过?
死孩子,真是和那狗男人一模一样的小心眼,父子俩一个两个都是讨厌鬼。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鬼知道这种小儿科的口头禅,徐向暖早不屑说。
可这人呀,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是位便宜母亲,不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我们人小鬼大的铁蛋儿拉完勾后,还是有些不放心问,
“阿娘,你一定不会骗小孩玩是吧?”
徐向暖干巴巴扯了下笑,“怎么会?我们大人最讲信用了。”
真的吗?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