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武。
原本一脸笑意的周清歌跟二爷爷全都愣住了。
“文斌，你说什么？”
二爷爷还没反应过来，“张君武，哪个张君武？”
罗文斌满脸苦笑：“榕城那个张君武。”
砰！
一旁的周清歌一不小心打碎了桌子上的茶杯，脸上写满了慌张。
这时候二爷爷也反应过来了，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
“你，你没看错？”
“会不会是重名？”
罗文斌摇摇头，直接打碎了两人的期盼。
“我亲眼所见。”
“当时他就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
“就是他，榕城张家，张君武。那个害得咱们家破人亡的张君武。”
一片寂静。
周清歌沉默，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爷爷则是保持呆滞的状态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嘶的一声呼出一口气。
“张君武就是张子龙，就是拥雪关的张帅。”
“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如此魔幻的让事情……”
二爷爷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难怪啊，难怪周家跟利家会败给他……”
罗文斌脸色有些发白：“二爷爷，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二爷爷抬头看过来，“什么怎么办？”
罗文斌有些急了。
“现在您还不明白吗？为什么当初张君武要把我们周家人发配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他是拥雪关的主帅，是这里当之无愧的主宰。”
“他把我们所有人扔到这里来，就可以随时监视我们，我们的命随时掌控在他的手里……”
罗文斌有些紧张，“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轻易杀死我们所有人……”
“二爷爷，你说咱们要不要逃？”
二爷爷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周清歌，发现对方似乎有些走神，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文斌，我来问你，咱们搬来这里后，这张君武可曾对我们使过绊子？”
罗文斌迟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那你现在得知了张君武就是张子龙，相信这几天你对他的人品应该有所了解了，你觉得他是那种暗中下绊子的人吗？”
罗文斌表情微微一滞。
“以他张子龙的身份，咱们就是一群升斗小民，他当初完全可以直接将我们所有人都杀了，有必要千里迢迢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然后再监督着我们随时暗杀我们这么麻烦吗？”
罗文斌彻底呆住。
二爷爷叹息一声。
“想必当初这张君武饶下我们一命，是看在了你表姐的份上。”
听到这话，周清歌表情瞬间不自然起来。
“二爷爷，根本不是这样……”
“好了，不说这些。”
二爷爷一挥手，一脸严肃的看着罗文斌，“文斌，现在我来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罗文斌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加入北凉军？”
罗文斌迟疑了一番，然后点点头。
说实话，虽然只有短短几天时间，但是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那种感觉，甚至他觉得自己天生就该去当兵。
二爷爷点点头：“那不就得了，以张君武的性格，既然当初说放过了我们，那就一定不会再插手，我们跟他的恩怨就算结束了。”
“你喜欢北凉军，那就好好当你的兵。”
“可是张君武杀了我的家人……”
这时一旁的周清歌忍不住开口道：“不是他杀的，是那晚的神秘黑衣人杀的……”
二爷爷跟罗文斌齐齐扭头看过来。
周清歌连忙低下头，脸色有些发烫。
二爷爷缓缓道：“不管谁杀的，我们与他之间的确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文斌，如果你们对他还有恨意，想要报仇，二爷爷也不拦着，只不过要等以后有了实力之后，如果那时候你觉得自己有了对他下手的自信，那就报仇。”
周清歌抬头看了一眼罗文斌，不过却什么都没讲。
罗文斌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来。
“二爷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件事情，你们几个都知道吗？”
罗文斌摇摇头：“当日只有我一人见过他。”
“那就暂时先不要宣布了，免得人心惶惶。此事仅限我们三人知晓。”
“我明白了。”
这一夜，周清歌并没有睡好，失眠了。
她不明白，张君武怎么就成了北凉的大英雄张子龙。
来这里之后，周清歌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边陲小镇的生活。
远离大都市的繁华喧嚣，车水马龙，她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田园牧歌式的日子。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人了。
可是谁曾想，他却用这样一种方式毫无征兆的闯进了自己的生活。
躺在床上，看着手里那份已经有些褶皱跟褪色的绢帛。
这便是她与张君武的订婚书。
周清歌没想到，张君武这几年的经历比自己能想到的还要丰富。
他真的是个大英雄。
自从搬来这里之后，周清歌听了太多关于张子龙的传说。
甚至就在前几天，边关传来张子龙重伤昏迷，周清歌还一度为他担心悲伤。
甚至还跟一帮街坊们去了庙上帮他祈福。
老天爷对自己真的很不公平。
缓缓打开手上的协议书。
面色复杂的看了几眼，周清歌将协议书重新收起来，然后放到了枕头下面。
第二日下午，周清歌一个人去了镇上唯一的那座菩萨庙。
她在庙里祭奠了家人，一个人小声说了很多话。
自从搬到这里来了之后，她表面坚强，抗下了真个家族的一切责任。
但是毕竟是一个女人，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心里的苦楚却没法对外人讲，只能一个人全都掩藏在心底。
周清歌似乎忘记了时间，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很多话，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酸楚全都倾倒出来。
直到周围庙里的香客都走了，周清歌一抬头，这才发现天色都黑了。
抬手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眶，周清歌缓缓起身，双腿都跪的有些发酸了。
从庙堂里出来，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周清歌想拦一辆车，可惜周围已经没了人影。
一个人急匆匆往站牌方向走，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背后有动静。
周清歌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看向身后。
两个青年鬼鬼祟祟跟在后面，见到被发现，这俩人反倒不再伪装了。
周清歌强忍慌张，自作镇定的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