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连堵住了这些兽群第四波攻击之后，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四次攻城，从晚上打到白天，然后又从白天打到黑夜。
城墙上的北凉军战士都换了好几批，然而城外草原上的兽群数量却不减反增，越来越多。
城墙上的几十盏探照灯再次被大亮，将城外照的一片灯火通明。
城墙上的各处攻击位置每一个战士正在抓紧时间吃饭，这些战士一边抓紧时间往嘴里塞着肉包子，另一只手还抓着枪，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明明大夏的东部地区还是秋季，北凉这里却已经进入了深秋。
一道夜晚，气温开始迅速骤降，一团团浓雾笼罩大地。
探照灯打出去，仿佛打入棉花，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这给接下来的战争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不过即便如此，每一个战士斗都没有畏惧，而是死死地钉在自己的岗位上。
虽然视线中暂时看不到那些怪物的身影，但是城墙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些怪物就在远处的那片浓雾里。
它们也在休息，也在等待机会。
城墙一侧的瓮城里面，徐老已经连续在这里坚持了四天了。
这位年近八十的老将连续四天不眠不休，几乎完全是凭借着一股精气神在支撑。
不过毕竟年龄大了，徐老的脸上已经明显能够看出疲态。
除了他之外，这个作战室里面的其他几位将领同样个个双眼赤红，未曾休息过。
白起跟朱雀军团的镇守使朱业还有玄武军团的镇守使乌海正在劝徐老下去休息一下。
“您是总指挥，总不能一直呆在最前面，这样很危险。”
白起安慰道：“徐老，下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有我们几个顶着呢？”
朱业也道：“就是。徐老难道还不放心我们。”
“徐老，下去睡一觉吧，睡一觉才有精神跟这帮畜生长期作战，咱们北凉军可还需要您的坐镇呢。”乌海笑着跟了一句。昂
徐老站在那里低着头看桌子上的作战地图。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几个的话。
“后面的武器储备还剩多少？”
听了这话，三人一脸无奈，白起只好汇报道：“这个您放心，武器储备还有很多，虽然咱们北凉的武器不是最先进的，但是打一场长期持久的战争还是能够做到的。”
朱业也跟着讲道：“消息已经传到了京都长老院那边了，对方已经下令全力支援，各种武器跟附近几个战区的支援也在路上了。”
听了这话，徐老才稍稍放心。
“哼，那帮老东西总算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徐老，要不下去睡一觉？”白起再次趁机提醒。
结果徐老却不为所动，而是转身走到旁边，跟着招呼道。
“你们几个也过来一起吃饭吧。别跟我这个老头子一起饿肚子了。”
见徐老劝不动，白起跟众人对视一眼，然后无奈哭笑。
最后一伙人也只好围过去，开始晚餐。
晚饭很简单，肉包子咸菜，并不是后勤跟不上，而是连续打了四天，大家基本上没有时间吃饭，这肉包子才是最快速填饱肚子的食物。
徐老抓起一个包子，一口就吞掉了一半。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看看老子的饭量，就能让你们清楚，老子还能在这里在坚持一个月。”
一帮将领也只好跟着赔笑。
作战室里的紧张气氛也稍稍欢快了少许。
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吃饭，有的则是偶尔低头交流几句战局的情况。
所有人都知道，兽群虽然退下去了，但是他们一定还会在攻城的。
而今晚，就是最有可能攻城的机会。
徐老一口气吃了四个大肉包子这才停止进食，从旁边抓起一杯浓茶咕嘟咕嘟喝了大半，露出一个满足的表情。
“战士们的伤亡如何？”
听了这话，白起连忙将手中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快速吞咽下去之后，走了过来。
“连续作战，伤亡不小，这些灵兽的实力明显比蛮人的大军强了不止一个维度。”
“这四天下来，我们已经损失了六万多将士。伤员也有三万多，还有一万多重伤员无法参战。”
听了这话，徐老的表情有些严肃。
“加上之前在末日峡谷的损失，我们这一下就失去了将近十五万的战士性命。”
“北凉的战力损失了一半了。”
这话出口，这个屋子里的这些将领全都默默的看了过来，一脸悲痛。
“跟蛮人打了这么多年，我们北凉军也从未损失过半过。”朱业眼神悲伤的喃喃道。
白起点点头：“是啊，这其中燕青的青龙军团跟方炎的燃烧军团损失最惨重，几乎全员覆没，已经近乎失去了战斗力。”
“除了他们还有守夜人……”乌海摇摇头，一脸悲痛：“为了给大军殿后，守夜人的损失也很大。”
徐老沉默几秒，开口问道：“燕青跟方炎现在在哪？”
白起连忙回道：“他俩受了伤，不过他们不愿意在后方养伤，现在两人应该是在后方负责后勤跟火炮营的指挥。”
“至于他们的战士们……两个军团一共只剩下了不足四千人，我已经安排还能行动的前往大后方了，让他们负责指挥百姓撤离。”
徐老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不管我们能不能顶住，都得让百姓们提前撤离。”
“不光石城的百姓要撤离，暴雪城的百姓也要全员撤离。”
“我知道短时间内这根本无法做到，但是……能做多少做多少吧。”
徐老叹息一声：“毕竟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白起连忙安慰道：“徐老也不必太过悲观，我们已经坚持了四天了。按照时间，张帅应该得到消息往这边赶了，说不定快到了。”
提到张帅，屋里众人全都精神一震。
即便那个人不在现场，他也能给所有人带来希望与勇气。
徐老却一脸愧疚自责的开口道：“我对不起张帅啊。”
“北凉军交到我手上，结果现在已经损失了一半战斗力，三十万人已经不足一半了。”
“我不知道如何向张帅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