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不清楚这几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敏锐察觉到气氛不对劲,面上异常温文儒雅,仿若一个和善的叔叔。
“这不是见你不满意嘛,有意见可以直说的。”
沈葭看到林先生走过来,心中警铃大作,皱着眉警惕道:“林先生客气了,我们还有好事,就先准备走了。”
“别啊, 是不是我这个不孝子惹你不开心了?”
林生生喋喋不休,却没有阻拦沈葭的一举一动。
真是一个难搞的货色!
林先生不动声色地示意一下跟在自己身边的管家,让他暂时疏散周围的人群。
“不如我们回房间再详细聊聊,如何?”
林先生的语气不容置疑,甚至隐隐有逼迫的意思在里面。
沈葭不吃他这一套,直截了当说道:“免了,这件事情还是在这里解决比较好,有大家的见证,也省去了麻烦。”
下一秒,朱威就挡在沈葭的面前,害怕有不长眼的侍者想要过来趁火打劫。
沈葭抬手,示意朱威不用这么紧张。
她抬头直视已经人到中年的林先生,饶有兴致道:“林先生应该也做不出大庭广众下杀人灭口的事情吧?”
林先生哽咽了一瞬,只能憋屈点头。
随即,他转身冷冷地盯着周茜茜。
“既然如此,那你们家的家事,我们也不参与了,周茜茜就教给你带回去自己处理……”
“打住,不要说得好像我动用私刑一样,我可是良好市民!”
沈葭不满地打断林先生的话,生怕自己在他的嘴里下一秒就变成滥用私刑的人。
林先生遗憾地闭嘴,心底估算着到时候该怎么从沈葭身上获取更重要的利益。
沈葭瞥了他一眼,示意朱威继续恐吓周茜茜。
朱威收到这个信号后四毫不留情,压根没有因为周茜茜是个女人而收手。
他直接将周茜茜提起来,随后嫌弃似地从旁边侍者手上拿过干净的纸巾擦拭刚刚碰过她的手。
周茜茜眼底满是不甘心,但在她抬起头来的下一秒,脸上只剩下楚楚可怜的哀求。
“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姐妹!”
沈葭置若罔闻,顺便跟身旁熟悉的老板们攀谈起来。
毕竟私底下录音可能不能判别为有效证据,但若是证人很多的情况下,这还抵赖的了吗?
周茜茜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只以为沈葭已经掌握了她全部行为的证据,现在不过是戏弄自己罢了。
但即便她的心中抱着这个想法,却不敢败了沈葭的兴致。
沈葭静静地周茜茜这个示弱的模样,没有再多说什么。
朱威则在一旁尽职尽责扮演一个吓人的雷神。
周茜茜心底防线被不断拷打着,最后竟崩溃出声:“不要,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偷偷拿走玉镯,不要让我去警、察那里!”
霎时间,场上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没有见过沈老夫人的手镯,但是瞧这个驾驶,估计是什么重要之物。
于是纷纷开口帮腔:“既然拿了,就快点还回去!”
“你们周家就是喜欢什么东西都抢别人的,现在活该了吧?”
周茜茜屈辱地低下头来,心中暗恨林越怎么还不来帮自己。
林越似乎有些不忍心,出言相劝。
“沈葭,现在你发火也发够了,何必让你妹妹当众下不来台呢,她已经知错了!”
“知错了?那我外婆的镯子呢?”
沈葭诧异地看着林越,仿佛他在说什么惊心动魄的话。
林越语塞,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叫佣人从自己的书房里面拿出一个盒子过来。
“你看吧,毫发无伤!”
他面色冷漠,紧张的眼神却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
沈葭接过一看,一枚温润的白玉镯子静静待在盒子中。
霎时间,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小时候她在家里玩的时候,照顾自己的外婆手腕上就是这枚镯子!
沈葭抿唇,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中的怒意却越发旺盛。
她凝视着周茜茜,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周茜茜瑟缩了一下,不敢抬头直视沈葭。
沈葭这番大闹完林夫人的寿宴,心头那口郁气可算是出了不少。
当初自己被林越半威胁半逼迫参加林夫人的寿宴,不知道他现在后悔了没有。
居然还敢来招惹自己!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毕竟林家喜欢收留小偷,谁知道她还会投什么?”
沈葭意有所指一般扔下一句话便带着朱威离开。
徒留场内众人浮想联翩。
他们即便没有像沈葭一样直接离开,但对着林先生的态度也不像刚刚那么熟络。
林夫人的寿宴就这么没滋没味结束。
夜深之后,林家别墅内就只剩下林家人以及周茜茜。
林先生漠视周茜茜的存在,对着林越厉声呵斥道:“你给我跪下!”
林越不甘心,但是长久以来父亲带来的威严都使他不得不遵从。
“父亲,我又做错了什么?”
林先生冷声反问:“当初你信誓旦旦说可以让沈葭回心转意帮你,现在呢?”
闻言,林越刚刚还理直气壮的模样消失,整个人就像是被针戳穿的气球。
“这是意外,我也没想到沈葭竟然会用假镯子诈我们!”
听到林越推卸责任,林先生心气忽然散掉了。
他忽然感觉异常疲惫。
“你的错不在这个,而是因为你收留了这个没用的女人!”
林先生赤果果地撕开这道温情的遮羞布,直言周茜茜已经是个没用的赔钱货。
周茜茜被震惊地抬起头来,向林夫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林夫人则是走上前,轻轻拍着林先生的背安慰。
“没必要因为不重要的人动怒,儿子一定能将沈葭拿下,到时候那些古董就是我们的了!”
林先生将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好了,别再提这个了,这几个月上班,你感觉怎么样?”
林越知道自己是过了父亲这一关了。
他连忙弯腰,讨好地美化起自己接受家业以来所受的挫折。
“父亲,我还搭上了秦家旁系,未来一定能将沈葭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