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的举动逗乐了,低声说道:“你傻不傻?”
陆绵随即又爬起来,这次她凑得很近,几乎要碰到我的脸,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正当我心里浮想联翩之际,陆绵却说:
“谢铭,我发现你脸上长痘了,让我帮你挤挤吧。
作为回报,你得帮我买一支冰淇淋,就是那种小奶嘴的。”
“别闹!”我推开陆绵,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可陆绵却不肯罢休,像只小猫似的在我身后哼哼叽叽,一会儿踢踢我,一会儿又伸手捏我的背。
大约十分钟后,我实在受不了,便坐了起来,皱着眉头说:
“走吧,下去一人吃一支,你一支,我四支,不准抢。”
“没问题!”陆绵立刻爬起来,披上睡袍,顺手把我的睡袍也丢给了我。
在小区的路灯下,我手里拿着四支小奶嘴冰淇淋。
而陆绵则含着一根草.莓口味的,舍不得一口吞下,只在嘴里慢慢融化。
她对我说:“你看那边。”
我转头一看,发现又被她骗了一支冰淇淋。
我气恼地看着陆绵,一口气把剩下的三支都塞进嘴里。
这次不等我说话,陆绵已经主动帮我揉起了太阳穴。
“多冷的东西啊,扔了不就得了。”
我眉头紧锁地说:“还不是让你找茬的机会?
你自己说肚子不舒服还吃冷饮,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才五毛钱呢,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谢铭,要不要喝点饮料,我请你。”
“不了,我不喜欢。”
我摇摇头,拉住了陆绵的手。
陆绵没有挣脱,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蹦蹦跳跳地走着。
吃完第二支冰淇淋后,陆绵转过头来,温柔地问道:
“谢铭,我问过阿姨了,她说你并不是不喜欢吃螃蟹,而是因为小时候没养成吃螃蟹的习惯。
那时候螃蟹很贵吗?”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不贵,偶尔吃一次还负担得起,但要是经常吃就有些奢侈了。
没尝过自然不会去渴望那种滋味。”
“那你小时候家境不太好?”
陆绵的问题直截了当,我知道她是出于好奇,于是轻声回答:
“谈不上贫穷,但也算不上宽裕。
我妈身体不太好,家里就靠我爸一个人挣钱养家,我只是不想让他太辛苦罢了。”
“别人给的东西也不吃吗?”
“除了父母,没人会每天给你东西的。”
陆绵挣脱了我的手,转眼间又抱着两瓶饮料跑了回来,对着我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说:“没事,以后姐姐给你。”
我伸手捏了捏陆绵的小鼻子,然后接过那瓶冰凉的可乐,笑着说:“不能再喝冰的了。”
“哎呀!我肚子疼。”
陆绵忽然蹲了下来,等她抬头时,看到我也蹲在面前。
她站起来,在我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咯咯笑着说道:“逗你的。”
结果那天晚上,陆绵的肚子真的痛了起来。
我为她熬了热粥,并用热水袋加热了一条毛巾让她敷在腹部。
陆绵小口地喝着粥,轻声问道:“谢铭,我给你添乱,你会不会讨厌我?”
“会……可是没办法,你是我欠债的人,就像古代的地主和长工一样,早晚有一天长工也能翻身当地主!”
“别想了,你这辈子还不清了。”
陆绵说着,脸上带着笑意,“我不是什么半仙,我是仙女!燕卿卿喜欢你,哎,这么年轻眼神就不好了,我得救救她。”
陆绵坐在餐桌旁,端着碗,一副老成的模样。
我摇了摇头,笑了,继续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吃完饭后,陆绵放下碗,坐到我身边,靠在我的手臂上,感叹道:
“我比她更懂你,知道怎么对付你,她不行,对吧,哥哥。”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辆银灰色的沃尔沃S90静静地停在地下车库里,燕卿卿把车钥匙递给了我。
“这车才开了不到五百公里,公司平时都用别克接送客人,所以它一直搁在这儿没动过。
公司的车过户挺麻烦的,你要自己开还是怎么处理,随你吧!
不过我警告你,这是公司唯一一辆闲置的车,你送人了以后就没车用了。”
看着满是尘土的车,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新的车就被搁置了,真是太浪费了。
我打开了驾驶座的门,然后向燕卿卿挥了挥手:“我还是挤公交吧,合同我先拿走,忙完了再给你电话。”
“真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跟涂萧打交道就像是去踢铁板,你这小顽童比不上他那老江湖,我先去洗车了。”
我启动汽车,驶离了荣华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燕卿卿则轻轻按着略微发疼的额头回到了公司。
刚到一楼,高力行便出现在她眼前,望着门外刚刚驶过的沃尔沃,低声问道:
“燕总,你是打算让谢铭替你处理这件事吗?
我很好奇,你究竟给了谢铭什么承诺,让他愿意为你出头。从各方面来看,你似乎都不及畅想的那位。”
燕卿卿轻笑一声,注视着那已远去的车影,轻声回答:“是信任。”
说完便从高力行身旁走过,脸上平静如常,但心里却没底。
我与涂萧见面会发生什么,我的性格会不会引发争执。
回到办公室后,燕卿卿放下手头所有工作,紧握手机,生怕错过任何消息,无论是成是败。
担心我的不止燕卿卿一人,综合部的杨岚和苏良也是忐忑不安,因为这不是一般的商务会谈,对方可不按常规出牌。
在第八区的一栋写字楼下,关大狗带着人从清晨就开始等待。
昨晚我打电话说,今天会再次尝试与涂萧商讨与荣华的合作事宜。
而他们的老板也猜到我可能是来压价的,虽然谈判可以进行,但价格绝不会让步。
关大狗身后站着五十名手下,个个身穿西服,戴着白手套,分成两排站立。
外面的人还算正常,而靠近内部的手下腰间斜挎着布包,刀柄若隐若现。
涂萧将整栋楼的一层租下来,并非用于办公,而是作为他的另一个据点。
到了十点十分。
一辆银灰色的沃尔沃缓缓停在关大狗面前。
我看到眼前的阵仗,深吸一口气,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