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吴思琯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我也不需要她的道歉，我把烟头掐灭，放进兜里，同时从钱包里取出两百元放在桌上，淡淡地说：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不是那种宽容大度的人，不会觉得你没错，更不会感谢你。”
吴思琯单手夹着烟，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在我看来，她的变化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从一个顺从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叛逆的女孩。
她看着桌上的两百元，笑着说道：“铭哥，有人说过你聪明绝顶但情商不高吗？
特别是在对待女性方面。如果我真的觉得自己欠你一个道歉，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人都是往高处走的，铭哥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瀑布和下水道是两码事。”我回答。
“你讽刺人的本领我早就领教过了，铭哥，你觉得李大海和他的儿子李东升会甘心失去那百分之五的利益？
或者说，李大海会愿意让自己的儿子离开这个位置？柳笙歌可不能没有接班人啊！”
正准备出门的我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转身冷冷地说：“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吴思琯笑了笑：“李大海怎么打算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先告诉你一些公司的内情。
老白和董斌跟李东升有些亲戚关系，在综合部他们算是李东升的手下。
而我，不过是个端茶送水的小角色。
但是张琴可能没想到，她那个乖儿子已经和我有了亲密关系。
高力行之所以能在公司里获得那么多部门经理的支持，很大程度是因为李大海的关系。
你也看到，高力行对李家的态度。”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把自己的青春给了李东升，现在张琴想一脚把我踢开。
李东升虽然是个‘妈妈宝’，但总有一天也会对我失去兴趣。
铭哥，我需要一笔钱，不是一点小数目。”
“李东升不能满足你的经济需求？”
“日常生活费他能给，但我并不满足于此。
张琴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打发我，凭什么？”
我皱眉回到沙发上坐下，跷起二郎腿，用高力行的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烟。
吴思琯看到打火机，眼睛一亮，嘴角微扬。
我叼着烟，望着天花板，淡淡地说：
“你觉得有什么地方能入我的眼吗？吴思琯，你高看自己了。”
吴思琯神色未变，端起咖啡轻啜一口，眯眼笑道：
“我知道，铭哥，您是一只高傲的天鹅，像我这样的人自然是入不了您的法眼。
但我可以做您的内线，至少目前李东升还是个新手，还有许多事情没经历过，我还有时间。”
“你为了钱可以出卖李东升，同样也能出卖我。
你觉得我会信任你？而且，我听说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男人应该很在意吧？”
“铭哥，你可能不了解现在的世界。
我不清楚你经历过什么，也不了解你的圈子有多大，但我要说的是，我只爱钱。
如果要背叛您，那是因为我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而现在，您还没有什么值得我背叛的。”
我对着天花板吹了个烟圈，然后随手将烟蒂丢在桌上。
吴思琯拾起烟蒂放入自己的咖啡杯中。
她没有急于说话，我则慢慢低下头，对吴思琯笑了笑，从桌上的两张百元钞票中抽走一张，起身离开包间。
走到门口时，我停住脚步，轻声说：
“别糟蹋自己，赚钱的方法很多，不必牵扯到男女关系。”
原本微笑的吴思琯身体僵住了，用手捂住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离开了。
走出咖啡馆后，我深吸了几口冷空气，觉得现实世界与我的想象有着巨大的差距。
吴思琯这女孩胆子不小，野心也大，我没想到她会利用张琴的疏忽来掌控李东升。
我不知如何评价这个女孩。
是冒险？还是赌博？
也许她并不是那么冲动，最后只能用金钱来衡量她的价值。
我是个守财奴，而吴思琯似乎也是如此。
同为一类人，谁也无法指责谁，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里，也许像吴思琯这样的女孩更容易生存下去。
穿过街道，看着荣华集团的招牌，我深深吸了口气，掏出手机。
“晚上找个地方见面，地点你定，不要太破旧。”
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我急忙赶路，希望能赶上食堂的最后一口饭菜。
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餐盘，我懊恼地跺脚，愤怒地走出了荣华大厦。
回来时，手里多了个面包和一根香肠，总共花了四块钱，水则打算回办公室再喝。
谁能想到，这位随手就能拿出十万的人，竟是个如此节俭的守财奴呢？
我一边嚼着最后一口面包，一边走向办公桌拿起水杯准备喝水。
但就在这一刻，苏良和大钱儿已经左右夹击，把我围住了。
“老实交代，吴思琯找你干什么？”大钱儿满脸不悦地问道。
我喝了一口水平静地回答：“她说只是来道歉的。”
显然，苏良和大钱儿并不买账，继续追问我是不是被吴思琯用了什么手段。
我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便拿起一本书盖在脸上假装睡觉。
吴思琯为什么会选择我呢？难道是因为李家的事还没完？
我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
其实吴思琯心思细腻，她在处理与李东升的关系时显得很成熟，并且清楚自己在李家的地位。
李东升由于受到母亲张琴的过度保护，心智上还像个孩子。
我心中猜测，吴思琯可能是高力行派来的，这也是我急于见高力行的原因之一。
不过，高力行答应得如此爽快，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要么吴思琯和李大海之间有什么交易，要么就是和高力行有关联。
如果这些都不是，那么很可能李东升成为了多个利益相关者的目标。
我叹了口气，移开脸上的书本，发现苏良和大钱儿正瞪大眼睛盯着我，吓得我往后一仰，差点摔倒。
“你们俩有毛病吧！”我抱怨道。
苏良和大钱儿并没有理会我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