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关俊标背对着高力行,撇了撇嘴,没说话。
我则转过头笑着说:
“高总这是要出门?”
“出不出门看你们俩了,找个地方坐坐怎么样?”
高力行又一次向我示好。
不得不佩服这个人,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地笼络我。
是不是高位者的胸怀都这么开阔呢?至少付恒可不是这样。
想到已经很久没见到付恒了。
我多次拒绝了高力行的好意,这次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
正准备答应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公司正门,从中走下来一家三口。
两位老人看起来和我的父母年纪相仿,穿着时尚,态度傲慢。
我微微皱眉,心想难道是李东升的父母?应该不是,李东升的父母应该不会打车过来。
我们径直朝公司走去。
其中那位珠光宝气的老妇人穿着一件昂贵的白色连衣裙。
左手戴着金手镯,耳朵上挂着与高力行相似款式的耳环。
她站在台阶前,看着坐在那里的两个年轻人,觉得我们穿着随意,不像什么重要人物。
而站在我们背后的男子虽然穿着讲究,但也不像是个正派人。
“去,把你们公司的季倩叫来,别让我自己去找她。”
老妇人用手指着高力行,语气傲慢。
高力行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地说:
“哪里来的闲杂人等,保安!把他们请出去。”
高力行对我客气,并不代表他对所有人都客气。
他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样对他指手画脚了。
老妇人见保安匆匆赶来,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喊道: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公司运营部经理的妈妈。
你们不去叫是吧?那穿花裤子的你去,看你这副德行,别说我让我女儿把你炒鱿鱼了。”
关俊标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问道:“你说的是我?”
这一次,老妇人还没开口,她身后的中年男子便装模作样地说道。
“让你去你就去,别磨蹭。”
关俊标笑了笑,站起来摇摇头,随即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远处的几个穿西装的小弟立刻围了上来,十几个人迅速将季倩的父母团团围住。
一边是荣华公司的保安,另一边是关俊标的手下。
我看着季倩的母亲,咧嘴一笑,“啧啧啧。”
他指着高力行说:“这是副总,你女儿上司。”
又指着关俊标:“他手下有几百号兄弟。”
季倩的父母已经开始紧张起来,而她那位胖乎乎的哥哥则冷冷地问我:“那你算老几?”
此时,季倩从楼里出来,看到正门的情况后,心里一紧。
看到高力行和关俊标的人把父母围住,她更是慌乱。
接着,她注意到一个穿蓝色运动服的男人慢慢站起来。
“我?我是她的丈夫!”
突然,季倩的母亲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双手拍打着大腿,大声叫嚷:“有人打人啦!”
高力行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一家人,脸色铁青,命令保安把人赶出去。
保安们接到指示,上前准备驱赶。
季倩的母亲见状躺在地上喊着心脏不舒服,她的儿子也和保安推搡起来。
关俊标依然坐在我旁边,他的手下对着荣华的保安们嘲笑不止。
几个强壮的保安竟然拿这一家人没办法。
这时,季倩跑了过来,大声喝止。
但高力行没有理会她,示意保安继续。
我则慢慢转头,上下打量着季倩。
季倩穿着白鞋,白色带浅蓝条纹的运动装,身材很好,就像是一杯陈年的美酒,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这时,季倩的父亲绕过保安,冲向季倩,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这个不孝女,就这么看着你妈妈和哥哥被人欺负?”
季倩的父亲身材魁梧,这一巴掌打得季倩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接着,他又上前抓住季倩脑后的头发,试图把她拖下楼梯。
季倩瘦弱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拉扯,被硬生生地拽下了楼梯。
这时,大厅里的人也开始向外涌出,但他们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保护季倩的。
我静静地坐在阶梯上,目光紧紧锁住季倩。
季倩终于开口了:“救我。”
当然要救。
我昨天从关大狗那里得知了另一个女孩的命运。
如果今天季倩被带走,恐怕也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等待季倩开口求助。
我站起来,走下一个台阶,平静地对季倩的父亲说:“放开手。”
我每走下一个台阶,高力行便示意保安放手。
季倩那体重两百多斤的哥哥立刻挣脱了束缚,怒气冲冲地朝我冲过来,吼道:“你算老几!”
面对这个庞大的身躯,季倩已被拖下了楼梯。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出手,却被关俊标抓住了手腕,后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我比较拿手。
你们几个,去照看那个女孩。
至于这位胖兄,他有点碍事。”
手下们立即严肃起来,气势汹汹地朝季倩的父亲走去。
季倩的哥哥早已吓得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因为关大狗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刀,刀尖抵在他的脸上。
他不敢再嚣张,连头都不敢抬。
这时,季倩的父亲也放开了手,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季倩显得非常狼狈,一只鞋掉了,头发散乱地坐在地上。
我上前拾起那只鞋,为她穿上,并用双臂将她扶起。
季倩被吓得不轻,她害怕被父母带走,一旦离开,她明白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回来。
她顺从地让我扶着自己,站稳后,她转过身紧紧抱住我的脖子。
泪水滴落在我的肩头,此刻她只能依赖这个男人。
我没有回应她的拥抱,只是让她依偎着自己,然后指着季倩的父亲,轻声说道:
“我们是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还是直接送你们去医院?医药费我来出,关哥,拿钱!”
一袋现金砸在胖子头上,钞票散落在台阶上。
但是没有人敢去捡,谁碰了这笔钱就意味着要被送进医院。
半小时后,在荣华大厦的一楼会议室里,我坐在椅子上,季倩站在我身后,双手紧抓着我的肩膀。
而关俊标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悠然地抽着烟,背后站着那些虎视眈眈的手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