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少奶奶,你要去哪里?你多少吃点东西……”
佣人赶上时,顾语汐已经离开了别墅。
这位少奶奶与少爷发生冲突后,她要求将称呼更改为“小姐”,并且不允许她们叫她“少奶奶”。现在,少爷去世后,少奶奶命令她们改回来……
看着她瘦弱的身影,佣人不放心,转身回到客厅并拨打了电话。
今年运城的春天似乎有点冷。
离开别墅的顾语汐走在街上,抱着胳膊,颤抖着。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走了多远。身体虚弱的顾语汐坐在路边的长凳上,她的身体还有手脚冰冷地颤抖。
今天的黄昏有点冷,非常冷。
大街上有很多行人来回走动,嘈杂而热闹。
顾语汐茫然地盯着路过的人,看着一群拿着书包回家的学生,身体的寒意变得越来越严重。
她的眼神迷茫,似乎通过成群结队回家的学生,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她和顾泽栖。
这时,在她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扶着的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了。
“学校放学了,我们一起回家……小霞。”
顾语汐稍微倾斜了一下头,看到正在说话的老人。他看起来像是有点痴呆症。
扶着老人的中年妇女在她旁边叹了口气,有点悲伤地张开了嘴,耐心地说服老人,“爸爸,妈妈已经离开了一年多了。我们回去吧。”
老人呆呆地笑着。
扶着他的女儿忍不住喃喃地说:“爸爸,你一直不记得任何人,但是你永远都没有忘记母亲的名字,每天你都来沿着她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实际上正在怀恋她。”
女人扶着老人慢慢离开。老人缓慢的转过头,不时看着那些笑着的学生。他的眼睛有点痴呆,但不乏柔和的光线。
原来,老人看着这群学生,想起了自己和已故妻子的过去。
即使患有老年痴呆症,即使他的妻子去世已经一年多了,他仍然记得他妻子的名字和他们一起走过的路……
他记住他的妻子和他所爱的人到底有多深,即使阿尔茨海默症影响的严重的记忆力下降也记得。
顾语汐一直看着那个老人在女人的帮助下走开,然后慢慢转过头看着在路上一起回家的学生和路人。
她的脑海和耳边,回荡着柔和的声音。
“学校放学了,我们回家了。汐汐。”
那种声音,那欣长的身影,那永远不会被遗忘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顾语汐通过回家的学生看到自己和顾泽栖在他们的学生时期似乎在黄昏时肩并肩走在一起,一起回家。
顾语汐看着他,雾气弥漫在她的眼睛里,她的声音嘶哑的低语:“大哥,放学了,你能再来接我吗?你知道的,我怕黑……”
她的朋友舒雯安接到佣人的电话,发现顾语汐坐在街上,她发现她的的脸色非常苍白状态很糟糕。
“汐汐。”舒雯安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顾泽栖出事的消息传回来了,身为好朋友的她们都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更不用说顾泽栖的妻子顾语汐了。
舒雯安叫了一声顾语汐,看到顾语汐茫然地盯着路人,好像她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舒雯安伸出手,握住顾语汐的手指,想给她安慰和支持。
她只是用手指触摸了下顾语汐的手,就意识到她有多冷。没有温度,像冰块一样,还在发抖……
“汐汐,你能让他放心一点吗?”舒雯安安慰的拍了拍顾语汐的手。
作为对舒雯安的回应,顾语汐保持沉默,她的眼神空洞,脸色苍白。
很长时间都没声音。
顾语汐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声音非常柔和,好像不是真实的声音。
“你们都说他最在乎我,所以……如果我不舒服,他会担心,会回来见我吗?”
“汐汐……”
舒雯安的喉咙有些哽咽,她的眼睛担心地看着顾语汐,因为她担心她想不开。
顾语汐看着路过的人,她和顾泽栖所走的街道以及学生一起散步的场景。他的眼睛沉静而空洞,她的声音更加闷闷不乐了:“安安,我很想他。我想问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
毫无疑问,“他”是顾泽栖……
舒雯安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顾语汐,后者悲伤的不知所措,她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来温暖她。
但是她发现,无论她怎么温暖顾语汐的手,她一直像冰一样冷,没有任何温度。
能够给顾语汐带来温暖的人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够取代顾泽栖曾经给顾语汐带来的温暖……
没有人可以再捂热顾语汐……
“安安,你知道吗……在这场婚姻中,我们有两次离婚……在他出事之前,我给了他离婚协议并强迫他离开……”。。”
“安安,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讨厌自己吗?我们的婚姻开始于闪婚的露水婚姻。我消失了三年,然后才回到他身边。”
“我回来后,我们偶然相遇,我们继续再次在一起。我以为这场婚姻将永远持续下去,直到我们变老……我没想到今天会结束……”
“安安,顾泽栖……顾泽栖不是三十岁,他只有二十多岁……”
“安安,你知道吗,我不想爱他……我不想爱顾泽栖……我从学习如何写字开始。我学到的第一个字就是写下他的名字。我学到的第一件事是如何写顾泽栖的名字。”
“我爱上了他,超出了我的控制,我爱了他整个青春……”
“安安,我不应该爱他……我不应该爱他……是我杀了他……”
“安安,他曾经说过……他永远不会消失,他想在我的余生中保护我……”
“他曾经说过,即使他不在了,他也会支持我保护我……”
顾语汐说,她过去几天忍着的眼泪无法控制地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舒雯安看着她哽咽的抽泣声和颤抖的身体,痛苦地拥抱着她,试图让她坚强。
顾语汐被舒雯安拥抱着,没有感觉到任何温度,她的身体散发出寒冷,四肢僵硬。
“安安,你知道他小时候有人说他活不到三十岁吗……但我没想到他的灾难就是我……”
顾语汐的眼泪掉下来时,她似乎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一张脸,这使她无法控制地弯了弯嘴巴,声音很柔和:“我很想他……我想听听他的声音。我是汐汐……只有从他的口中听到我的名字时,我才觉得特别好听……”
“我坐在这里等他,等他把我带回家。我害怕黑暗……他知道我害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