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何芒，你怕他千嘛。快说，快说了，你偷偷地告诉我，放心，我绝不会跟其他人讲。”
何芒懒洋洋地嗷了一嗓子，趴在桌子上装死。不是怕凌璀影，只是这种事嘛，不想传。
“哎呀，何芒杨玥好奇心被勾起来，就停不下，不断地推何芒的肩膀。
何芒都是一直装死中。不妨周围忽然安静了。
“吃饭了。”是霍沥川的声音。
原来是他来了。啧。
懒洋洋地起身，跟着他出门。周围的视线，像游鱼似的跟着他们。
手是被他牵着的，温热的手心，烫得她的心钝钝地痛。被这种深切的疼痛占据心头，竟也管不得那飘来飘去的视线打量了。
“不去食堂。”见电梯直接去了地下车库，何芒问。
霍沥川捏捏她的手心，“带你去吃法餐，你不是喜欢奶油蘑菇汤。”
去的还是之前那家法餐店，第二次来，心境跟当初完全不一样了。
何芒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刀叉用得对不对，吃相雅观不雅观，因为他知道霍沥川是一定会纵容着她的。
这份纵容，曾让她觉得，原来活着可以如此美好，原来她也可以被爱。
可是现在，却像一把毒刀，割得她心脏抽抽地疼。
吃着吃着，何芒喉头哽咽，眼泪水一滴一滴落到了汤里头。
还没离开，她就察觉，已经忘不掉霍沥川了。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好到她很想把自尊都丢了，只想得到他的爱。霍沥川呆了一呆。本以为会讨何芒开心，还特意选了这家之前来过的店。谁知道，何芒竟哭起来。
哭着哭着，她还捂着脸跑了。
霍沥川赶紧追出去，在路边的绿篱后找到呜呜哭泣的何芒，带回车上。
才坐好，何芒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默默地哭，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巨大的悲伤，却如实质化地感染人。
霍沥川心纯痛。“宝贝，哭什么啊。”
“不要喊我宝贝。”委屈的带着鼻音的声音，却充满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小火苗丝丝地烧人。
霍沥川莞尔，这时候可不敢开玩笑再喊什么婉儿小宝贝了。
他怕何芒气得从他怀里跑走。
就这么安静地拥抱，让她哭。哭出来，心里的郁气就散出来了。
良久，何芒忽然埋怨。“你怎么不说话？”
看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霍沥川微微叹气，捏捏她小脸，“眼睛都肿了，看你晚上还怎么出去玩。”
何芒鼓腮，“谁说我要出去玩。”说到一半，她就又撇撇嘴，“我偏就顶着个熊猫眼出去玩，怎么了，反正丢得是我的人，碍不着你。”
霍沥川微微无语。
“晚上我有个应酬，大概最迟要到十点才结束。之后，我去银月酒吧找你，记得少喝一点。”他开始叮嘱。何芒眨眨眼，“李莉跟你说的？”霍沥川只是笑，没有回答她。
何芒皱皱鼻子，“那个卖友求荣的家伙，为了升职，把我给卖了，哼。”
霍沥川干笑一声。“在职业上有追求，是好事。”
何芒撇撇嘴，那也不能卖友求荣啊。不过，她也不是真生气。
趴在霍沥川怀里，闻着他熟悉的独特的气息，她觉得心里是那么丰盈和满足。可却也越加觉得悲哀。
要离开这个男人，实在太难了。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呢喃一般地，何芒将脸又藏在霍沥川厚厚的外套里。
很悲哀很悲哀的声音，仿佛喜欢一个人是一场劫难一般。
霍沥川既心动，也万分心疼。
“喜欢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这么伤心。”
因为你是我注定得不到的人啊，何芒在心里喊，眼泪水又落了下来。
自打认识霍沥川，仿佛半辈子逼回去的泪水，全都汩汩地流淌出来。
霍沥川叹息，他真不知道该拿何芒怎么办。这么纠结的胆小的没有安全感的家伙，要怎么样才肯鼓起勇气面对这份感情。
何芒忽然从他怀里回到座位。“走吧，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半蹲着在位置上，小脸白白的，仍有泪痕，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的样子，就像在等待他去亲亲她。
霍沥川如实地亲了她，她却又捧着脸，趴在副驾驶位置上，哭到呜咽起来。
“不要理我，快开你的车啊。”她还哭着喊。
火气着实不小。
霍沥川只好顺毛摸，开车往回行驶。他知道何芒很怕耽误他的工作，平时只要他在做事，她都会悄悄地不发出声响，从不来打扰他。
这种体贴其实毫无必要。其实，霍沥川有时候倒更希望她能来吵吵他，或者撒撒娇。
到了帝海，直接去了a栋。看时间，已经接近两点，下午还有几个会要开。
“你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我给你订了餐，等会回去吃了饭再睡，你昨晚就没睡好吧。”
小女人抱着被子哭的时候，以为他没听到？
何芒蔫蔫地嗯了一声，随着他一起上电梯。
帝海AB栋中间有连接层，到了那里下电梯，转去B栋就行。
霍沥川下电梯的时候，何芒忽然拉住他手。“你也没吃饭。”
霍沥川回头揉揉她的小脑袋，“等会我去办公室随便吃点面包对付一下。”
何芒难过地深呼吸一口气。“都怪我，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霍沥川无奈。“我倒希望你难过的时候，能像这样趴我怀里哭泣。这样才乖，懂吗？我很喜欢你这样依赖我。”
何芒眼眶又红了。这种时候，还对她这么好。明明是她心志不坚，总在推却这份感情的啊。
真要说起来，她才是这段感情里渣的那个吧。一个没有勇气的，自卑的家伙，怎么配拥有这么好的人的爱。
“等会是个什么会？”何芒咬咬唇，忽然这么问。
霍沥川轻笑，“汽车公司几个董事开个小会。”
“那就……让他们等一会没关系的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何芒拽了霍沥川进电梯，然后就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起来，“陪我吃了饭再去开会。”
很任性的要求了。霍沥川却大展笑颜，拿起手机跟陈秘书说，“我有点事，通知会议推迟半小时。”那边很快应声去
办理了。
何芒终究有点忐忑。
“这样真的好吗？
霍沥川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有什么不好，嗯，难道你希望我饿着肚子开会。”
何芒抽抽脸，将脸继续埋在他胸膛。
“我这算不算三千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
瞧瞧这都想些什么。“耽误半小时时间而已，还没有严重到不早朝这种地步。”霍沥川揉揉她后脑勺，丝滑的发质触感非常美妙。“其实你还可以更任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