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这种天生冷心肠的人,就不配拥有爱,那种燃烧自己也要照亮别人的,深刻的爱意。她表示,自己做不到。
从到医院,包括找医生,缴费,等之类的事情,都是金宴安排的。
他全程陪护。何芒不说话,他也闷不吭声,偶尔望着她的时候,眼里全是痛惜,还有某种火一样燃烧起来的情绪。何芒自顾不暇,没心思想这些感情问题。基本不给他什么眼神。
大约在八点五十左右,霍沥川匆匆到了医院。他人一到,金宴就默声走了。
因为就是在急诊室的病床,还有很多其他的病人,环境十分嘈杂。
两人默默对视了片刻,霍沥川就找医生问情况。知道并不是很重的伤,可以不用住院以后,他就接何芒回宅子去了。按道理,这时候回帝海的公寓,或者玫瑰花园,是最好的。
霍沥川却还是选了玉杯湖别墅。
回到别墅,差不多九点半了。管家已经十分周到地备好了专供伤员吃的营养餐,只不过何芒完全没有胃口,因此一口都没吃。
霍沥川像只困兽似的,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然后忽然拨了一个电话,问的都是徐家资产方面的问题,大约就像对待梁家一样,他要从财务上整培对方。
之后,他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关于今天这个案子的。
何芒尖起耳朵听了一会,基本确认,这件事的主谋跟徐莎莉无关了,就是梁家那个三,苏芸自己失心疯下的毒手,至少警方得到的确证是这样的。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如果是苏雯或者徐莎莉的主谋,肯定早在谋划的时候,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了,哪还有后手被人虬
霍沥川接完电话,回头见何芒白着小脸打了个哈欠。
“宝贝,困了?”
何芒把一双黒白分明的眼睛睃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种沉着和冷静,仿佛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开几万米。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霍沥川是真痛心内疚至极。
何芒耷拉起大眼睛,又是那样灰灰地斜扫了他一“没什么,我困了。”
语调极其的寡淡平静。
这让霍沥川束手无策。他现在希望何芒能哭出来,或者像个暴怒的猫似的咬他抓她打他,只要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做什么都行。
就是这不声不响的样子。
这让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然而何芒很快安静地睡着了,睡眠很稳定,没有丝毫惊悸之态。
霍沥川去客厅接了几个电话。
就有客人造访,是金宴。
“这个徐莎莉,你打算怎么动手?”金宴开门见山地问。
霍沥川双手十指交叉,关于如何整治对手这种事,他一贯不喜欢宣诸于口。有些事,只适合做,而不适合说。
金宴盯了他一会,冷笑了笑。
“听说徐云灿是你挚友,不会因为这个缘故,就轻轻放过那女人?”
霍沥川面色微沉。徐霍两家是世交,除开徐云灿是挚友的身份,与徐莎莉打小一起长大的感情,的确是霍沥川上一回,轻轻放过徐莎莉的主因。
他实在想不到,徐莎莉竟然已经疯狂到这种地步。
现在,他不是不后悔的。尤其在医院见到何芒那苍白空洞的样子,他的心几乎在滴血。
金宴站起身。
“如果保护不了何芒,请你趁早离开她。”
他狞笑一声,走了,到了门口又转头。“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没看到让我喜欢的结果,那么,我就要不客气地动手了。我跟徐家可没什么交情,到时幸握不好分寸,殃及池鱼,也不是没有可能。嗯,再见。”
霍沥川独自在客厅闷坐了许久。
拿起手机的时候,徐云灿来电话了。
他迟疑了很久,到底还是接了。
“阿桑,给我家二老留些体面。至于姐姐……”他没说别的,叹口气挂了。
霍沥川闷了一会,一串串指令发了下去。
徐家。
徐书正啪地一声,砸碎了一个茶盏。
“畜生,跪下。”手指着爱女,徐书正痛心疾首,“你怎么…怎么能…”
徐莎莉盯着眼前打着滚的茶盖儿,轻轻地笑,“爸,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啊,我做错了什么事,你骂我就好了,何苦摔东西,仔细伤了手。”
徐夫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劝。“大晚上的,动这么大气,小心待会又喊头痛。”
徐书正脸涨得通红,一巴幸拍书桌上,指着夫人。“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徐夫人笑,“你是说霍斐那孩子啊,虽然出生不怎么正,但好歹也是老霍的种,长得很俊,又会说话,性子也柔顺,跟莎莉站一起,刚好郎才女貌凑成一对,我觉得不错啊。”
徐书正见夫人完全误会了。对于女儿的婚事,上回她跟着外国人私奔,他的心就死了一半,这一回找了霍斐这么个浪荡公子哥儿,剩下一半的心也死了。
如果只是婚事上任性些,倒也无妨,由他护着,一辈子也能给女儿一片安宁净土。
可,现在。这祸胎,竟敢心思歹毒到……
想到自己一世英名从此毁于一旦,徐书正面色凄然,“今天酒宴上的事,到底是不是你主谋。
这语气之凄厉,让徐夫人吓了一跳。“仿佛听说酒宴出了命案……”她登时惊恐地盯着女儿。
徐莎莉还是轻轻地笑着,“爸,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竟把这种罪名安到我身上,这我可担不起,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徐书正冷笑连连。“到现在还抵赖。”他把自己的手机丢过去,“你自己看。”
I徐家开了一家文化公司,一直以来不愠不火地经营着,没有亏本,但也赚不到太多钱。徐生正刚刚得到老友投来消息,有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来势汹汹,欲对公司不利,并且还涉及到一些难缠旧案,弄不好,他这个老板可能要去吃牢饭。
“你来说说,这来历不明的力量,能是谁?我们徐家在云城,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好在祖上荣光仍有余韵,各世交也肯提携,我们才有了几分体面。是什么人敢对我家动手,动手了以后,让老宋这样的老滑头,竟名字都不敢
提。”
徐莎莉盯着手机上那些简短的内容,总算再也笑不出来。
“爸,我真没有……”
徐书正见女儿还要抵赖,不觉眼眶红了起来,悲叹道,“莎莉啊,你莫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你莫以为没有证据,就不能按图索骥找到你这儿来。你莫以为,霍家那小狼崽子会念在青梅竹马的情分,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