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这个装扮似乎非常不喜欢，见一眼就深深皱起了眉头。
见面后简单介绍了一下，双方都没有多惊讶，可能何小仪对爸妈做足了功课，反正他们没被霍沥川的身份吓到。之后一行几人落座。
霍沥川竟被何小仪和妈妈围在了中间，父亲见了微皱眉头，但也什么都没说，在妈妈身边坐下，何芒就不得不挨着何小仪和父亲了。
这个落座，真是非常让人不爽。
吃饭期间，何小仪跟妈妈尽顾着霍沥川，给他夹菜啊，问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去哪旅游，平时一般做点什么。
两人那热情劲，不知道的还以为霍沥川才是何小仪的男朋友呢。
好在霍沥川神情淡淡，回话从来不超过五个字，也不怎么拿筷子吃东西，尽管碗里被两母女夹得堆积如山。
倒是父亲眉头皱了几次，似乎有点看不惯，但也没有多管，反倒问了问何芒的近况。
两人说了几句，何小仪就不满地叫起来，“爸爸，吃饭就吃饭嘛，问这些无聊的事情干嘛。”
何海峰盯了小女儿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种冷淡的态度，倒是让何芒吓了一跳。记得以前不论何小仪抱怨什么，父亲都会是笑着安抚。
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太阳从西边爬起来了。
何小仪的面色当场就有些难看，不过她很快转过头去，问霍沥川，“桑哥哥，下午陪我去迪士尼玩好不好嘛。”她一直称呼霍沥川为桑哥哥，从进门开始就这样。
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
至少霍沥川的面色一直都冷冰冰的，哪怕正眼都不瞧她。
“我下午没空。”霍沥川盯了何小仪一眼，刀锋一样的眼神，暗含警告，何小仪却可爱地冲他笑，这种感觉，换陌生人，真会以为是情侣间的小打闹。霍沥川的面色明显有些难以忍受起来，把视线落到何芒这，才温柔了一点。“即使要去迪士尼，也是陪婉儿去。不过我们两人都喜静，没事的时候，一起默默品品茶已经是人生最美好的享受。”
他把话说得非常明白了，意思要何小仪自重一点。
结果何小仪当场就哭起来。“妈妈，姐姐又欺负我。”
何芒非常无语，她做了什么吗？
赵娇霞见小女儿掉眼泪，立即冲何芒瞪眼睛，疾言厉色地训斥起来。“你一个做姐姐的人，怎么不知道关照点妹妹，不过去迪士尼而已，陪她去一趟又怎么了。怕花钱，我出。”
何芒无语。这是去迪士尼的问题吗？这样说话，真的可以沟通吗？
“妈，我只想问你，何小仪现在多大。”
赵娇霞难看地道，“你这是跟我顶嘴。”
何芒笑，“就是在顶嘴啊，看不出来吗？”这个态度是有点恶劣了，霍沥川却勾唇笑了起来，满眼鼓励。
“你。”赵娇霞愣住了，可能从来没想到软弱不堪的何芒还会有这么跟她说话的一天。“好啊，翅膀硬了，就厉害起来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她开始哭起来，拿纸巾捂住脸，是真哭。
何芒内心毫无波动，只想送个白眼。
“孝顺这件事，我这还真没什么好挑的。这么几年，哪怕我自己过得再艰难，我每年至少打了一万块到你的账户上，过年还额外给了五千。虽然钱不多，但至少尽到了我的本分。”
赵娇霞气愤地敲桌子。“这是钱的问题吗？我们缺的是儿女的关爱。“
何芒笑起来。“关爱是互相的，我的母亲大人，从小到大，你确定你关爱过我，所有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何小仪剩下的才给我。这些就算了，大一那年夏天，你忽然就跟我说，断绝我一切经济来源，要我自力更生。那个暑假，你知道我打了几份工，知道我每餐就吃一个包子吗？这些苦，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是么，既然你们待我不过如此，那我也就尽一点基本的孝道，这难道很过分？”
何海峰啪地放下筷子。“有这种事？”
他问的赵娇霞。感情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赵娇霞狐疑地盯了小女儿一眼。“钱我每月都给了小仪，她那边转给何芒就好，你不知道，何芒那会儿在大学……”她看了一眼霍沥川，看似有点机会，但她还是狠狠心又继续说道，“何芒这孩子在大学不学好，小小年纪就跟男人玩在一起，我就想让小仪盯着她一点。”
何小仪可爱地举手。“钱我有给姐姐的，转账记录我都有的，姐姐又在诬赖我了。”
何芒总算知道何小仪当初把她钱包里的银行卡都抢走的原因了。
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还是本该如此的心情，何芒笑了笑。
“我的银行卡被何小仪夺走了，我这边反正从来没收到过你们一分钱，自从十年前夏天开始。”
何海峰厉害地盯着何小仪。“有没有这回事？”
何小仪万分委屈。“我会是这种人吗？爸爸。”一边说，眼泪水一边落了下来。
何海峰顿时狐疑起来。
赵娇霞在那边叫起来。“小仪什么性子，何芒什么性子，你一个做父亲的难道不知道，何芒这孩子打小就厉害，连亲妹妹都处处欺负，在学校也不是个好的，才初中就知道跟校外的小牛氓谈恋爱，你是被班主任老师请到过学校谈这个事的，难道你忘记了。”
何海峰这下更加的不确定起来。的确因为何芒早恋，当初班主任请过他这个家长去谈过话。
何芒当时只木木地回答，她并没有做。但是照片上明明白白的显示她跟小流氓勾肩搭背，还一起学抽烟，那副样子，哪里能看。这件事的确让何海峰觉得特别没面子，生恨女儿不检点，小小年纪不学好。现在回想起来，仍旧有疙瘩，所以，何海峰的面色不大好起来。
“你看，你们都不信我，那我说什么都没用不是吗？”
何芒站起来。
“既然如此，我把话说得明白点。以后法律义务规定的该有的孝道我会做到，剩下的大家互相不要勉强。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我也乐得轻松。”
赵娇霞气得拿手指指着她，脸色都扭曲起来。
“你看看她，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啊。我多辛苦才把她带大，现在，她竟不认我了，这个不孝女，这是要把我气死啊。”
何小仪在那哭，“姐姐，我做错了什么，你骂我就好，干嘛说这种伤人的话，知不知道，爸妈年纪都大了，你也该懂点事了。”
何芒都懒得搭理她们母女唱双簧，盯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