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已经坐这附近很久了,身上有露水的痕迹,一张脸冷白的,估计冻得不轻。
“我们谈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呢。何芒眨眨眼,摇摇头,没必要谈了。
霍沥川却不容分说,拽了她的手,就朝一旁的小道挤过去。
很快,两人就到了菊花坡道这儿。
何芒用力把手抽回来,捡了块石头坐下来,然后看着他。
有什么就说吧。她这边倒是没什么能说的。
“初八那通电话,不是我打的。”
霍沥川开头语,就比较幽默。
何芒扯扯嘴角笑了笑,“我又不是个聋子。”不至于连他的声音也分辨不出来。
霍沥川靠近了一步。“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离开我身边。”
何芒讽刺地笑了笑。当初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这是要我回去做你的三?”要不然她实在搞不清,他这么出尔反尔的理由。“你跟她感情就不好了吗?”
霍沥川逼视到了近前。“我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萧薇薇的事,只是一个圈套。这一点,你可以向任何认识的人求
何芒一直没有开机,自那之后,她没联络过任何人。
不过萧薇薇是不是他的女人已经不重要了。伤害她的,是霍沥川的那一通无情的电话。
“那天是你亲口,跟我说,我们之间,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你只想,跟我做朋友。”
霍沥川微微怔了怔,一副思索的样子。
好像他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似的。
何芒觉得讽刺极了,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往回跑。
“你听我解释。”霍沥川急急地追。
何芒只好小跑着前进,然后很快撞进了金宴的怀抱里。
“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她低哑着声音嘶吼。
金宴把她紧紧地按在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要勒断她的肋骨。
“好,我们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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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行礼都不收拾,直接牵着何芒走。
霍沥川拦在中间。“何芒,你听我解释。”
何芒把脸埋在金宴的胸膛,眼泪水簌簌地落。“求你,快走!”
这破碎的哀求声,让两个男人面容都抖了抖。
霍沥川终还是让路到一旁。
金宴迟疑了一会,决然带何芒走下坡道。
霍沥川眼睁睁地看着何芒瘦弱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她一直在捧着脸哭,哽咽的哭声,老远传来,已只是微弱一点,却像在他心间开了一道又一道血口子。
他很担心,她这么跌跌撞撞地蒙着脸走会跌倒,他也很担心,只穿了一身单薄睡衣的她,在薄雾的寒风里,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
那么瘦弱的身子骨,怎么还经得起病痛折磨。
金宴,他就是这么照顾何芒的?这就是他给她的幸福?
霍沥川如困兽一般来回走动,他真想冲下去,抢了何芒回去。
他确定,他能给她幸福。
等他回过头来,金宴已经把自己的外套罩住何芒,并把她背起来。
他把她照顾的,其实很好……
霍沥川待在原地,他又不确定,是否真的能给何芒幸福。
“哥,你就这么放她走了?”霍斐摇着腿走了过来。
他脸上都是露水,看模样,一定听了很久的墙角。
“你怎么看?我是不是应该放弃她?”霍沥川满脸沧桑,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
霍斐神色莫名地盯了他很久。
“你不该放弃。”他忽然坚定地道,这时候,他已经恢复清清淡淡的样子,那副随时挂在脸上的轻浮之色一扫而空。霍沥川奇怪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霍斐笑了笑,他一笑,油滑轻浮的样子又回来了。
“如果金宴从骗她离开那一天起,就真正拥有了她的话。那么,哥哥,我就会劝你放弃。因为何芒,哪怕明知道爱的是你,但她也会骗自己努力爱上金宴。感情这种东西,日积月累,是会改变的。金宴很优秀,他是一个值得被女人爱上的男人。”
霍沥川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
霍斐点头。“金宴是个骄傲的男人,在没有得到何芒的心以前,他是不会动她的。那也就等于,他几乎没有机会得到何芒。你知道,女人,尤其是何芒这种单纯执着的女人,她们是最容易从身体攻陷的类型。嗯。”
最后这句话,遭到了霍沥川的强力镇压。
霍斐抓抓头发,笑了两声。又问,“那句什么不是男女之情,要做朋友之类的话,是你对徐莎莉说过的吧?”
霍沥川苦笑着点点头。
“天啊,那不是发生在三四年前的事了啊。想不到就连这种被你拒绝的话,徐莎莉竟然录音保存到现在?牛逼啊,
这个女人。”霍斐赞不绝口的样子,遭来霍沥川一通警告。
霍斐也不在意,嬉皮笑脸地问。“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你去给我把金宴附近的农场和住宅买下来,越近越好。”霍沥川直接下指挥棒。
霍斐呆了一呆。这是霍沥川作为哥哥,第一次指派他一件正经事。
以往两兄弟虽然互相礼貌对待,但只是礼貌而已,双方之间的关系非常冷淡。
他忍不住干咳一声,强压下心底的澎湃之意。“你打算什么时候入住。”
“就在今晚,办不好,提前跟我说。”
霍斐二话不说,荡着腿就下山。说做就做,一点都不含糊。
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虽然仍旧像以前一样没个正型,可也不知道怎么,忽然顺眼了许多。霍沥川若有所思了一阵,忽然摇头轻笑了一笑。
回到山下农庄,何芒直接哭睡着了。
路上整整两个小时不间断地掉眼泪,金宴的后背都被她哭湿了一块。
这会儿何芒眼泡整起来,小脸丑丑的,可是睡颜却安详了许多。
金宴知道她已经失眠了很久,只不过他略提提要不要看医生,她就反应很大地说自己没事。
真是个脾气倔的不行的臭丫头。
在他面前一次都不肯哭,霍沥川才一出现,就委屈成这个样子。
整整四个月的陪伴,并没有暖透她的心。
或许……金宴面色飘荡起来,他下不定决心,去做这么无耻的事情,他的自尊绝对不允许。
但他知道,这是最直接地在何芒心间打下烙印的方法。
何芒一直到半下午才醒来,好好睡了一觉,之前又哭了一通,感觉从身到心都轻松了一些了。
但霍沥川给她带来的刺激,还是让她很忧郁。
她沐浴出来的时候,金宴又让厨娘做了一大堆好吃的摆在桌上。
这人,为了让她多吃一点,真是想尽了办法。
对于金宴为她做的一切,何芒在心底里都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