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沥川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朝外看了一眼,然后拉开门。
客人是金宴。
何芒一见到他,哭着就跑过去给了他脚。
快很准地踹中胫骨!
一脚不算,还来一脚,另外一只叫的胚骨也遭了秩。
她穿的是皮靴子,回家还没来得及换拖鞋。
所以,霍沥川都感同身受地金宴痛了痛。
金宴倒还好,只是面色扭了扭,就恢复如常了。
“怎么了?哭这么厉害?”
他凉凉地问了一句。
眼神颇讽刺地盯着何芒。
何芒狠狠地瞪他。“还不是因为你,我觉得你存心要气死我。说什么抱怨的,还打架,要脸不?金宴面皮抖动了一瞬,才咬着牙。“你就当我昨晚说的话是放屁。”
何芒轻哼一声,转身往客厅走。
“什么时候你的嘴巴改了行当,可以放屁了。”
不阴不阳的话从客厅传过来。
金宴的手臂青筋都冒起来。
霍沥川赶紧拦住他,摇摇头。
金宴与他对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刚刚在门外听到了,这丫头八成是疯了。”
他声音压得低,但何芒还是听到了,刀锋一样的目光扎了过来。
金宴翻个白眼,就当做什么话都没说,跟霍沥川进了客厅,落座。
“你来千嘛?”何芒憋着气,抱着盒子糖豆弄得沙沙作响。
但她只玩,又不吃。
两个男人明显受不得这个噪音,但都不敢斥责。
何芒现在的样子,随时准备逮谁千一架,火气大到背景布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招惹不起。
怀孕中的女人,更加招惹不起。
金宴叹口气,抹了一把脸,才拼着掉面子的语气说。“我来跟你道歉。”
何芒鼻子不是鼻子地轻哼。“道什么歉啊,你会错么?”
金宴:“……”他的手有点痒,想揍人。
“行了。”他站起身刚准备告辞。
何芒却忽然伸手虚压了一压,一副紧张地探听周围状况的样子。
两个男人被弄得不敢作声,跟着她四处探査。
他们是以为家里遭了贼之类的。
谁知道何芒忽然叫起来,“这是什么味道,呕,果然还是好恶心啊。”
她像个兔子似的,一下子就窜到窗玻璃那一块,一张小脸煞白,极力忍着不呕吐出来。
霍沥川和金宴都糊涂了。
除了从厨房冒出来的食物的香味,没别的味道了。
“不行这个味道,天啊,呕!”
何芒干呕着冲进洗手间,然后是一阵翻天覆地的呕吐声。
一会扶着墙出来,两眼泪汪汪的。
“什么也没吐出来。”
霍沥川担心地问,“孕吐?”
何芒疲惫地点点头,“也许吧。”
刚靠近客厅,又闻到那个味道,她实在忍不住,拽了金宴的手。
“带我走,我去你家,这里呆不下去了。”
金宴眼见着霍沥川立即黑下来的面色,心情很好地点头,真带着何芒走了。
霍沥川拿个大羽绒袄子,在门口罩住了何芒。
“一会我去接你。”
何芒只觉得这个房子跟噩梦似的。
“那股味道还在的话,休想让我回来。”
霍沥川:“……”这小女人,怀孕以后,脾气蹭蹭冒了一大截,真不好哄。
金宴领着何芒,穿过冒起嫩芽的获草丛。
获草的嫩叶是非常漂亮的嫩黄色,沿着湖边漫了一圈,异常的可爱。
湖面的水波是一片漂亮的蓝绿色,非常的平静,偶尔起一阵风,才会带起点点涟漪。
天空阴阴的,气温降下来,有点冷了。
何芒小小的身子,被包裹在长度及脚踝的厚羽绒袄子里,胖胖的羽绒领子立起来,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琉璃色的眼睛灰灰的,蓄满了愁绪。
“谁给你气受了,这么不开心?”
何芒不高兴地睃了他一眼,撇脸不答话。
“你是害怕生孩子吧?”
金宴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何芒气得呕血。“你不怕,你生啊。”
金宴无语。他要是有这功能,他生!
两人来到宅子前,穿过庭院,一起往里走的时候,神情都有些恍惚。
半年前两人朝夕相处那段日子,点点滴滴都涌上了心头。
“唉!”何芒叹气。
金宴扫她一眼,没说话,推门进屋。
何芒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我家还没开始做饭。
“哦。”
何芒后怕地拍怕胸口,进了屋。
“可是我饿了。”
进门她就喊饿。
金宴:“……”这臭丫头,这么作,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也就在这边临时住几天,根本没啰嗦到请厨师,每天都让会所那边送饭过来。
“想吃什么,我来订餐。”
何芒鼓鼓脸。“吃外卖,不好吧!我现在可是个孕妇。”
说完话,她还挺挺胸。
这骄傲的样子,让金宴无法直视,忍不住拿手扒住半张脸。
“难不成,你要我做饭给你吃?”
何芒轻哼。
“半年前,你可是很愿意给我做饭吃的哦。”
半捧起脸,何芒忧郁地叹气。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我是谁啊,你才不管我死活呢。”
金宴:“……”
他忽然心累,而且还替霍沥川感到心累。
怀孕后的何芒,完全就变成了个麻烦精。超级大麻烦精。
“好,我给做。”放弃似地叹气,“你想吃什么。”
何芒哼哼两声,大爷似的坐下来,撑着腮想了想。
“所有肉类的都不要,想想都恶心。”
金宴傻眼,那还能吃什么!全素宴。
对不起他的做菜手法,还没办法把蔬菜做到好吃的程度。
“那你还是回你男人身边去,他那边厨子排成行,你想吃什么素菜宴都能立即给你端上来。何芒才不要回到那个满屋子肉香味的屋子里去。
“就吃个蔬菜粥吧。”她勉为其难地拍了板。
这个倒的确不难,金宴想了想,就电话让人送菜过来。
他煮着粥的时候,霍沥川过来领人了。
厨房是开放式的,金宴围着围裙做饭的样子,被霍沥川瞧了个正着。
他呆了一下,随即了然。
能让金三少动手做饭的人,除了何芒这死妮子还能有谁。
金宴的确有那么片刻的难为情,不过他脸皮厚,一会就恢复过来。
何芒见到霍沥川就捏鼻子,一脸嫌弃,“你身上也有肉香味!”
霍沥川懒得理会。他是特意换了身衣裳才出的门,何芒纯粹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覆额给小女人量量体温,还好没发烧。
“鼻塞好没好一点?”
何芒松松鼻子,还有点塞,其实也有点头晕。
但怕霍沥川担心,她就装作很好的样子耸耸肩。“我很好很健康了,你别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