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说连青山是指使者，不说霍沥川不信，何芒都不信。因为他没这个动机。
即便有动机，他也不会傻到把自己牵连进去。
剩下其他人，更不好排査。因为绝大多数人，都只是见过一两次的，霍沥川的客户而已。
倒是霍氐自己内部的员工，还是值得重点调査一番。
何芒在医院住了两天，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要回云城。
这洱海和大理，来的时候是她的梦幻国度，走时，充满了梦魇。
凶手没毁掉她，至少毁了她一个小小的梦。
回到云城，霍沥川又带何芒去袁医生那看了看。
袁医生说，只是受了点惊吓，身体倒没大碍。她给何芒按按眉心，安抚了一回，何芒真觉得放松不少。回程的途中，她好好地睡了一觉。
最近内心惊悸，总会不由自主地跳起来，然后再也睡不着。
霍沥川给吓坏了，每天恨不得挤掉所有工作时间，好抱着她安抚。
见了袁医生后，何芒惊悸的毛病才渐渐缓和。
这天是罗亮和杨玥订婚的日子。何芒说什么都要参加，尽管霍沥川不允许。
但总不能真的就把她关在屋子里哪也不去吧。这样虽然是安全了，可也等同变相关进了牢房。
霍沥川见她坚持，只能妥协，推了工作全程陪护在侧。
现在，何芒不能出他的视线范围。他可能也是真怕了。
杨玥的订婚宴租的五星级酒店办理，会场布置得古香古色，粉色牡丹铺得到处都是，灯具布置都颇有些大唐风韵。何芒一到场就指着杨玥不满地喊。
“偷我的设计！”
杨玥哈哈笑，“谁叫你不先订婚的。”
霍沥川就听不得谁比他先订婚，不爽的眼神一瞬不瞬盯着何芒。
何芒哪敢多聊，拉住他手赶紧流进宴会厅去。
罗亮的家世地位不同一般，所以这次来的人，比连家订婚宴规格似乎还要高一点。
反正何芒大半人都没见过。
霍沥川进到这种圈子，不可能独坐，肯定要去交际应酬几句。
他走前叮嘱何芒。“哪也不许去，乖乖坐这里等我。”
就像叮嘱不听话的幼儿园小宝宝似的，语气严厉极了。
何芒鼓鼓脸。“好了好了，我哪也不去。”她又想问，上厕所呢，怎么办？
霍沥川像她肚子里的虫。“要去洗手间的话，叫我，我陪你去。”
何芒抽抽脸，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让他一个大男人等在女厕外面，她好意思吗？
她决定少喝点饮料，憋也要憋到家里才上厕所。
霍沥川离开没多久，金宴就坐了过来。
他的表情跟霍沥川一样难看，见了何芒，眼睛就跟刀子似的在她身上溜一圈。
“你还好不好？”问出的话，一半气恼，一半无奈的。
估计洱海湖遇害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
何芒摊摊手。“没死成，现在活蹦乱跳又是一条好汉。”
金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闷了一会，他问，“凶手还没査出来？”
何芒瞪他，这种事，她就不信，他能不知情。
金宴被瞪了后，无奈地勾唇笑了笑。所有事件的细节，他的确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选？我是指幕后指使者。”
何芒朝人群扫了过去。连青山正好挽着一身红衣的方瑾走了进来，与方瑾遥遥对视一眼，何芒笑笑，方瑾也微笑点点头，然后她随着连青山，去跟别的客人客套寒暄去了。
金宴顺着何芒的视线扫了一眼，就点头，“你怀疑是她？”
何芒摇摇头。这还真不确定，但她知道，方瑾对她怀有极大的恶意，虽然方瑾一直很克制，但作为女人的直觉，还是能轻易嗅到她那快要压制不住的恶意。
“不一定是她。因为，毕竟，无法排除……”苏雯还有徐莎莉插手的可能性，或者萧家呢，也有这个可能。毕竟萧家瞩意霍沥川这个乘龙快婿，谁知道半路被她截了道，所以萧家也有这个动机。
想到要自己死的人这么多，何芒就感慨非常，她这可真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在谈恋爱啊。
豪门是非多，果不其然。金钱和能量大了，很多魑魅魍魉的想法就压抑不住地冒了出来，于是是非自然而然就多起来了。
可伤及性命，这也太狠毒了点。
“你为什么怀疑她？”金宴可能对方瑾不大了解，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何芒随手一张照片给她看。是连青山与何小仪的。
金宴只扫了一眼，脸色就非常不好看。
“连青山这只狗，好胆，竟敢打你的主意。”
然后又骂。“你这妹妹也很不知廉耻。”
何芒不敢作声，金宴现在的样子，跟霍沥川发起火来一样可怕。
一会金宴冷静下来，又问，“这姓方的女人，不去恨连青山无耻浪荡，揪着你不放是什么意思？”
何芒摊手。“这你就不了解女人了。女人一向来就喜欢憎恨女人，哪怕是男人的错，女人最恨的还是女人。”金宴瞪了她一眼。
“我会査査这女人。”然后站起身，走了一步，又回头。“你跟他说，再让你陷入生命危险一次，哪怕你从此在我怀里枯萎，我也一定把你从他手里夺过来。”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像一只饿狼似的。
何芒却一点都不怕。“好啊。”她笑着答。
金宴厉害地盯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嬉皮笑脸的样子非常不满意，咕哝了一句什么臭丫头的，背影带火地走了。
金宴走了没多久，霍斐愁眉苦脸地坐了过来。
“你怎么了，被你哥给训了？”何芒幸灾乐祸地问。
霍斐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被谁给连累的，这一周，公司大大小小几十号领导，谁没受过某人的怒火。秘书室的人，现在跟老鼠见着猫似的，都躲着某人走。”
他说的某人，是霍沥川无疑了。
何芒知道的很清楚啊，因为去公司，霍沥川一定带着她，而且一定要在他办公室待命。来了客人或者开小会，她就去隔壁休息厅等着。
霍沥川是怎么发火，怎么毒舌骂人的，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霍斐遭受的炮火最为集中，霍沥川骂起他来一点也下手不容情的。
“我要吃蛋糕，给我去拿一个来，要中间一排那个橙色的带水果的。”
何芒指着甜品区，让霍斐去帮忙拿蛋糕。
霍斐很不高兴。“你自己有手有脚你自己不会去啊。”
何芒指着霍沥川那边，“你说的某人禁止我移动，你说我该怎么办嘛。”
霍斐见她撒娇就生气，眼神能吃人似的瞪她一眼。不过看向他哥的地方，遭受到死光射线瞪视以后，他立即又怂了。他只得去拿了蛋糕过来递给何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