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期间,高速堵了很久,清逸在颠簸的车程中迷迷糊糊地睡着,平常只要两个小时的路途,这次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等到站,清逸已经累得不行了,老家在农村,还要转个公交车,再行驶个40分钟才能到。
去年,叶强在城里买了房,本想着留给两位老人养老用,只是老两口一直觉得到哪都不如出生的地方好,农村空气又好,水又干净,人住的也是舒服,就任凭叶强怎么劝,两位老人就是不去城里。叶强也不能强求,只好晚辈们逢年过节的还是回老家看望两位老人。
五月初,家里的油菜花还都开着,大片大片的,满眼的金色,暖暖的,让人看了心情就舒畅了很多,清逸一扫在车上的疲劳,看着窗外的风景,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奶奶,我回来啦!”清逸还没进门,就大声呼唤奶奶,这个习惯从小的时候就有了,奶奶曾经开玩笑说,“听有人大嗓门地喊奶奶,就知道是小逸回来了。”清逸知道,奶奶是高兴的,和以前一样,奶奶也是大声地回应清逸,赶紧走过来开门,“小逸,回来啦?正好菜刚烧好,洗个手,赶紧吃饭吧!”还真是,要不是奶奶提吃饭,清逸都快忘记自己还没吃午饭呢。
说话的空,奶奶已经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清逸自己盛了碗饭,给奶奶也盛了碗,清逸吃着饭,心里却是放不下爸爸说要问奶奶的事,终于忍不住,问奶奶道:“奶奶,爸爸说有件事让我问问你,是什么事?”奶奶提到这事,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之前你妈妈的事多多少少我也知道些,为了家里的名声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她竟然胆子越来越大了,那天你爸爸出去吃饭,平常回来的晚,中途手机没电了,就回去的早了些,开了门,你爸就喊你妈的名字,你猜怎么着,没人应。”清逸不由得想起她在C市的那天晚上,也是叫她没人应,清逸似乎猜到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你爸也是对你妈没有戒心,没多想就去客厅充电了,谁知道,你妈竟然穿着睡衣,那个男的就穿了个裤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房间出来了,那男的,也是没担当,看到你爸竟笑了笑就走了,你爸呢,那冲劲上来,就打了你妈一巴掌。气得回公司住了。”“那,我妈说我爸杀她,是怎么回事啊?”清逸此刻已经吃不下饭了,只想知道事情的全过程,“你爸夜里睡公司,说是睡,哪里睡得着啊,夜里越想越气,回到家里厨房,拿了把菜刀丢床上,也就是吓吓你妈,哪里说杀她了呀,唉……”奶奶叹了口气,去厨房盛汤。
和清逸一早猜的差不了多少,只是清逸不愿意承认,包括现在,清逸的内心也是拒绝的,从小清逸就觉得爸爸妈妈是很幸福的,就连邻居阿姨们都羡慕爸妈的感情,她从没有觉得父母感情破裂这种事出现在自己家,清逸努力克制自己,努力保持理性的思维。
“奶奶,爸爸让我们去外公家一趟。”清逸喝了口汤和奶奶说道,“嗯,你爸和我说过了,晚上我们吃过饭去吧。”这几天,奶奶操了不少心,面容憔悴了不少,就连走路,清逸都觉得失去了奶奶曾经的从容与自若。
吃过晚饭,清逸就和奶奶出门了,一路上,清逸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他们会是什么态度?想必早已是通气了,这次去,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到了外婆家,清逸敲门,喊外公外婆,开门的是清逸的外婆——一个寡言少语,阴里阴气的老女人,清逸从长大懂事了,对外婆就一直是这个印象。“外婆”清逸还是礼貌性地叫了声,“亲家”奶奶从来不会在礼节方面留下话柄,“嗯,你们来了”外婆皮笑肉不笑,看着很是瘆人。
奶奶进门就讲清了来意,清逸是个晚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做着,清逸的外婆先是假装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回来了,接着有对她女儿在C市发生的事矢口否认,最后竟要清逸家里拿出证据来,典型的赖皮脸子。清逸奶奶老样子也谈不到什么,就和清逸准备告辞,都已经走到大门口了,清逸的外公突然出现了。
清逸的外公一出现就是破口大骂,清逸外婆假装在劝,实则在把清逸的外公往外推,就像个炮灰似的,那副嘴脸恨不得骂遍别人家的祖宗十八代,“草包!”抱歉清逸不得不这样想。“你们等着,我女儿说打就打是吗?后面有好戏呢,你们等着看!”清逸外公用手指指着清逸奶奶的鼻子,那架势,像是要吃人,马路边不少人停下来观望,纯属看热闹。
清逸突然觉得浑身很难受,从来没有的紧张感让清逸握紧了拳头,努力地让自己的身体不颤抖,努力地去平复情绪,这个毛病,在清逸接到表姐的电话那时候就开始有了。清逸觉得自己心理承受不了可能出了毛病。
清逸的奶奶也是个急脾气,听清逸外公如此不讲理,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几次三番差点动起手来,清逸只好一边护住奶奶,一边让他们不要吵了,清逸外婆就静静地现在旁边,仿佛在看别人家的热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此刻,清逸觉得这对夫妻配极了!
清逸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奶奶拖走,“奶奶别急,别着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清逸这么说着,心里却比谁都急,这个时候才看出了人心,小时候带你吃个糖,买个东西那都看不出什么,现在遇到这种事,丑恶的嘴脸都展露出来了,人心叵测,说的就是这个,谁知道平常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外公,竟然如此不讲理,不分青红皂白就冲动骂人,这次撕破脸,看来亲情就淡了不少了,也许以后会渐行渐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