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一宸
燕橙2020-11-04 00:244,190

  袁一宸带程忱去了“尖叫”俱乐部。这儿囊括了不少娱乐体育项目,其中她只会轮滑。

  换上鞋,程忱凭数年前的记忆,练习了几圈,慢慢捡回熟悉的技能。不一会儿,就身轻如燕,迎着风在场上自由滑行。如果说她似燕雀飞翔,那袁一宸简直就是凡间的哪吒踏着风火轮。

  她甚至怀疑他把轮滑当作降级版的摩托车了,速度如疾风快如闪电。她被他拉着,脚上虽卸了力,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得如古装剧里的轻工般滑行。

  此时此刻,她放佛挣脱了教条的枷锁。倘若轮滑场场上站着张庸,叶青,晏女士,她会毫不犹豫地冲向她们,犹如保龄球把三人全部撞倒!那感觉真是想想都爽!

  袁一宸似乎不满足当下与她这样牵着,拉着程忱转了一圈,开始倒滑。

  “慢点,一宸,我看不到后面,很慌啊!”程忱气息虽不稳,却透着刺激和向往

  “没事儿,我帮你看着,加速咯···喔!噢呼!”袁一宸仍旧是漂移似的转着尾音,大长腿连续猛蹬数下,两人前后拉着手如环抱着大球。他似乎还不满足,他远比自己想象的更贪心,拉着她开始转圈。

  “呵呵呵呵,一宸,我晕了,别转,哎呦,呵呵呵呵···”雀鸟般的笑声吸引了周遭的滑客,频频回头望着他们看似一对高颜值的情侣。

  最后她头也晕了,眼也花了,强烈央求袁一宸停下,他才依依不舍的放慢速度。刹住脚的同时,她站立不稳晃着脑袋,额头迎上他那片凉唇。

  她只顾着缓解头晕,并未意识到额间意外之吻。

  袁一宸却犹如电击僵立,慌忙退后几步。再靠近,他怕控制不了想要进一步亲昵的举止。

  这感觉是头一回,他以往放浪形骸的行径到了她这,每一步都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是举步艰辛。见她似乎缓过了晕眩,重新换上之前的他。

  “忱忱,你这四肢也太僵硬了,得多练习啊!”

  程忱顺着他,“是是是,袁总监,谢谢您带老朽我重获青春啊!”她自小被大十岁的姐姐照顾,如今遇上袁一宸,突然觉得有个弟弟也真心不错。

  为了打消袁一宸的顾虑,她说:“晏女士这单,你好好做,可别丢老戚的脸啊!”

  听懂了她弦外之音,袁一宸嘴角轻扬翘起小括弧,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的感性是拒绝的,可理智要求我用心对待。放心吧,忱忱,我分得清。不过我做这单最重要的可不是为了老戚的名声。”

  “那是为何?”程忱问。

  袁一宸收起随意的脸色,“你不觉得奇怪吗?”她点头。

  “所以,我想弄清楚。”这是他做此单的唯一目的,忱忱向来本分,从不越矩。被人突地恶言相向,定有蹊跷。

  简单的一句话,程忱已被暖的一塌糊涂。她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想好好抱他,可又觉得会让两人的气氛变得暧昧了。

  好半天才说:“谢谢你,一宸。晏女士的事,我也会去留意,你不用特意去花心思。”

  “嗯!”袁一宸嘴上应声,心里却有了计划。

  天色渐晚,两人也玩得尽兴,换回鞋子打道回府。

  阿尔法7号楼前,两人刚下车就被后方一道强光照的睁不开眼。谁啊?不知道小区内不能用远光灯吗?程忱刚吐槽完,强光灭了。

  两人同时朝强光方向望去,黑色宾利轿车后车门打开,下来一位扮相雍容华贵的妇人。

  待妇人走近了,程忱认出竟是秦雅欣。

  身旁的袁一宸身子颤了片刻,忽地变了个人,脸色阴沉的可怕,寒意由内而外的渗。

  程忱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秦雅欣,真心赞叹她的保养之道。已然是不惑之年,却美的绝对是人群中的焦点。

  “有事吗?”袁一宸的声音冷到了极致,这样的他程忱是第一次见。不似愤怒时的气血,而是生人勿近的恨意,不,是杀气。

  她不由自主地缩紧身子。

  秦雅欣在娱乐圈混迹多年,各类型的美女见过。可看到程忱时,仍挪不开眼,礼貌而温润地开口,“程小姐,这是我的电话,有需要可随时联系。”说罢,递上一张好看的纸条。

  这是几个意思?袁一宸老爸现任老婆对她示好吗?

  程忱还没想到怎么回她,身旁的袁一宸的声音响起,更让她缩紧了身子。

  “看完我过的怎样也该知足了,你该走了!”说完拉起她走进单元门,同时后方传来清雅欣急切的呼喊和高跟鞋顿地声音:“一宸你等等,你父亲病倒了!”

  当即,袁一宸僵在原地,如失了血的躯壳。

  程忱甚至发觉被他牵着的手瑟瑟发抖,到底怎么了?父亲病倒了就去看看啊!她抬起另只手握住他,“去看看吧,你也想吧!”

  袁一宸机械地转过身,自信的眉眼也似抽了光芒,毫无生机。“忱忱你早点休息,我去去就回。”

  她愣了几秒,还是“嗯”的一声,见宾利轿车宛若黑色的鬼魅疾驰驶离。这才回神,他那后半句“去去就回”怎么听着有些···

  用力弹力下自己的脑壳,不要多想。定是她在轮滑场上想抱抱他的邪念给影响的。

  宾利车内,袁一宸坐如冰雕。

  司机静心开车,连看后视镜的余光都不敢投射到后坐室。车内静的可怕,只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车身与风撞击的声音包裹着三人。

  秦雅欣还是没忍住开口,“一宸,你和程小姐是在··”

  “与你无关!”四个字让车内重归死寂。半个小时后,宾利车驶进医院。

  秦雅欣,袁一宸前后走进加护病房。

  “哥哥,你好久都没回家了,康康好想你啊!什么时候陪我去游乐场啊!”七岁的男孩,清脆的嗓音带着纯洁笑容,短胳膊搂着袁一宸的大腿。

  他褪去了死寂,稍有了些血气,只是轻轻抚摸男孩的脑瓜。秦雅欣拉开康康,他得了空,走近病床。

  袁世钧双目紧闭,脸上带着面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最近一次看这人,还是那次车祸。短短几个月,这个人竟苍老了许多。

  “怎么回事?”

  秦雅欣告诉他,因为QUEEN静吧的新闻,董事会张总他们欲将他手里的股权强制买卖,和袁世钧起了口角。

  袁一宸突发冷笑,又是因为他的股权!他既不内疚也不悲哀,只可怜他们。他舅舅和表哥联合董事会把他父亲弄进医院,多么滑稽!

  病房外又进来两人身着商务正装,正是他舅舅张琪和表哥张庸。

  “一宸,我们去外面谈谈吧!”张琪开口,他料定了这个外甥会来

  医院外。

  张琪先让张庸先回去,而后说:“一宸,你手中的股权原属于张氏,如今你既不在岳众任职,舅舅希望你能把他专卖给有用的人!价钱绝不会亏待你!”

  “希望?不是强行吗?舅舅,倘若我姓张,怕不是今天的局面,对吗?”

  “你本就该姓张,他袁世钧当初是入赘我张氏!是你母亲一念之差!”张琪激动地控诉,胸腔起起伏伏,头发随着有力的声腔晃动,刀刻般的皱纹流淌着泪珠。

  血缘,家,亲情是什么,袁一宸不懂。他只知道,合作,利益能让两大仇家勾心斗角十几年,又不得不相伴十几年。呵!他们怎么做得到?良久,“舅舅,我已通知秘书,明早10点召开董事会!”

  说罢,在张琪疑惑的眼神里大步离开医院。

  袁一宸回到阿尔法时,已过1点。家里竟然没灯,确认了不是因为欠费而停电,就给物业致电。

  值班人员说,特意选在夜间维修照明系统。但说,新风系统可以正常系统。恭敬地让他安心入睡,绝不会热。

  挂了电话,袁一宸赶紧回到光亮的楼道等电梯。忽地又想到之前电梯的停电那次,望着电梯门开了又关不敢进。转过身,鼓足勇气去敲1802的门。

  “扣扣扣···”急促的敲门声把程忱从周公那里拉出来,她不耐烦地起床,也没来得及开灯走向门。吐槽着:大半夜的,谁不睡觉要做鬼。

  开门后,她震住了,袁一宸的样子怎么看起来那么可怜吧唧的!他老爹没事吧?

  “忱忱,我能在你家打地铺吗?”

  听到这,上一秒她轻松了些,看来他老爹没事。可下一秒她奇怪了,问:“为什么?”

  袁一宸告诉她,照明系统关了,家里没灯。

  程忱试了试按开关,确实没亮。于是让他进屋睡沙发上。正当她躺床上准备重温旧梦,床尾他却阴阴地站着不动,看着她。

  实在被他看的渗得慌,脑子里跑过好几个念头,他不会突然就变禽兽吧?现在有些后悔让他进来了!怎么办?

  “你,你不会是想我睡沙发,你睡床吧?”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问句,化解目前的窘局。

  袁一宸扯了嘴角,好半天吐出一句话。“我可以在你边上打地铺吗?沙发那里太暗了!这边挨着窗户,亮!”

  天,他早说啊,吓死了!又暗骂自己心思龌龊。程忱起身,拉出床下的小拖床,“你睡这吧,打地铺凉!”

  本来是为嘟嘟设计的,怕小孩睡觉不老实滚下床摔了,没想到今天让袁一宸用上了。

  整理好后,两人上下躺着。

  程忱有些尴尬,翻身的幅度都尽量小一些。下铺的人忽然开口,“忱忱,你为何离婚?”

  他问这个干嘛?离婚原因至今都是个谜,她说:“性格不合吧!”

  “那嘟嘟,他会不会很可怜?”

  “怎么会呢?怎么说也是曾经相爱人的结晶,爱情没了,可对结晶的爱还在啊!”

  下铺的人,停顿了片刻,又说:“可若孩子是两个人不爱的结晶呢?”

  “怎么会呢?”

  “呵···我就是。”

  ···程忱忽地哑了口,想到万晴说过,袁世钧的第一任妻子和儿子都不受宠。当时她只当茶余饭后的消遣,并未当真。如今却从他口里听到,是又惊又怜又不知所措。

  袁一宸告诉她,父亲是入赘母亲的家张宅,没多久他就出生了。母亲当时深爱父亲,坚持让他随父姓。可母亲的爱没得到父亲的回应,渐渐变得歇斯底里。

  直到爷爷和外公相继去世,父亲另立袁府。后来母亲在他18岁那年自杀,之后他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远赴意大利留学,实则也是治病。

  “母亲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停电的夜晚。我拿着手电筒到处喊妈妈。每层楼都找遍了,她也没应声。直到在浴室里发现,她已经没有气息···我当时很怕她,是不是很胆小?”

  程忱侧身听着,她分明见到了一滴晶莹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至耳里。看不出来平时那么嘻哈幽默的人竟有这样的过往。

  亲眼目睹至亲之死,这打击犹如致命。她连想一下父母会在她有生之年走掉,心就被揪着般生疼,别提袁一宸了。

  浑身上下的血液里似乎也流淌着酸涩,莫名的身子愈发的冷。她难受的想哭,可她不能哭。压抑住悲伤的情愫,说:“一宸,你怕的不是她,而是怕失去她,对吗?”

  见他眼眸有睁大那么一瞬间,还似乎闪了一丝光芒像是希望。她又说:“你母亲很爱你,所以你当时接受不了现实,对吗?”

  袁一宸像是被救赎了,除了心理医生,没人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恐惧。莱恩一家安抚他害怕是人之常情。舅舅一家斥责他害怕母亲的尸体。父亲,更别提了,他至今不懂父爱是怎样的感觉。

  “忱忱,你,会觉得我这个得过抑郁症的精神病人可怕吗?”他思量了很久,问出这句话。

  “怕!”

  袁一宸的眼一瞬间瞪大,好不容易回缓的情绪,瞬如中弹般溃不成军!犹如心脏被挖了一个大洞,五脏六腑都粉碎了,痛不欲生。她也怕了吗?上方传来新的声音如救他一命般响起。

  “可我不是怕你,而是怕你的能力,你的优秀,你的执着!”程忱做起在床边,“我若是你母亲为你而骄傲,我的一宸可是老戚的门生,丛翼最年轻的设计总监,还是唯一拒绝了‘MK’的华人设计师呢!”

  “真的?”袁一宸气息颤抖却有力。

  “当然是真的!骗你,就让我老十年,如何?”顿了会儿,程忱躺下,“睡吧,一宸,睡醒了这些都会消散的。大不了,我也陪你去玩轮滑。”

  “好。”

  这夜,他头一次在没有光的世界入梦。

继续阅读:第19章 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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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了我就撩拨你,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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