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叶秩便和白慕辰一起造访百花楼。雕花牌匾雍容华贵,两边垂下的湘色薄纱更是层层叠叠,偶尔微风吹过,倒像是谁在招手一般。
两人才进了门,两个姑娘便是一左一右拥了上来,热情的很。
“两位小哥不是常客啊,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一准儿让您喜欢上我们这,再也忘不了。”
“诶呦,这位小哥,来了咱们这就别冷着一张脸了,要是不喜欢我,再叫一位别的姑娘就是了。您这看也不看我一眼,可真是让人伤心呢。”
叶秩见那姑娘十分热情,下意识退开一步,白慕辰则是十分轻柔的推开腻在身边的姑娘,开口解释。
“借过,我们是来找花明月花楼主的,也认得路,就不打扰姑娘了。”
白慕辰有些尴尬的说完,伸手拉了叶秩就往楼上走,总算是避开了姑娘们,白慕辰也是松了口气。
瞧着白慕辰的模样,叶秩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顺了他垂落身前的长发,低声问道。
“怎么?和本将军过惯了,见着漂亮姑娘反而觉得紧张?今日回去了,可得沐浴一番,再让你好好看看我。”
叶秩的语气听起来不大正经,带着调侃的意味,加上此刻两人又身处百花楼这样的风月之地。这一句调侃似乎都变了味道,让白慕辰整个人紧张起来。
顿了好一会儿才想好说辞,别过头不去看他,低声回答。
“咳,只是觉得她们身上的脂粉味刺鼻,险些打了喷嚏。来做正事,别,别这样。”
看着白慕辰有些慌乱,叶秩则是更加得意,毫不避讳的和他并肩而行,交换了眼神后,敲响了花明月房间的门。
花明月还是一如既往的妖娆,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
“少将军和白仵作的感情可真是好,到这里来都是一起。我今日也没准备什么好酒好茶,不如尝尝这荷花酥?”
花明月端了点心上桌,白慕辰却是从怀里取出一张曲谱,递给花明月。
“今日倒不是来喝茶喝酒的,偶得一份琴谱,似乎是什么难得的古曲,无奈白某不通音律,只好来求助明月姑娘。”
“想不到白公子还有这般运气,看纸张就知道是个古曲,待我取琴来,试试弹奏。”
花明月转身走进里间,叶秩则是倾身凑到白慕辰耳边,低声叮嘱。
“稍后我想法子离开,转一转百花楼寻找公主,你拖住她。”
白慕辰会意点头,花明月也抱着琴走了出来,虽说是第一次弹奏,却已经有有模有样,待到曲毕。叶秩往怀里摸了一通,随即微微皱眉,沉声解释。
“这曲子是慕辰母亲留下的,对他极为重要,我想着明月姑娘定能弹得出来,早早准备了黑珍珠链子当做谢礼,那玩意儿贵重的很,谁知竟然丢了。动身前还在,怕是丢在百花楼中,明月姑娘,今日楼中负责打扫的是谁?”
“哦,是蝶儿,这会儿应该还在后院打扫,少将军可以去问问。”
花明月猜得出来两人造访百花楼不会是因为什么古曲。但关押陆柔的密室十分隐蔽,百花楼的姑娘在这住着都未必能发现,叶秩只不过是转一圈而已,想必也发现不了什么。
叶秩起身离开房间,直奔后院,百花楼后院之中除了厨房便是杂物间,还有存放衣物乐器的仓库,还有几个住下人的大通铺。
地方不小,却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陆柔一个大活人,能被藏在哪里呢。
为了不让自己的行为过于突兀,叶秩故意向好几位侍女询问黑珍珠的下落,这样,即便是他翻找什么,也有个正当理由。
而此刻,白慕辰和花明月共处一室,却是如坐针毡。
花明月就坐在白慕辰身边两步远的位置,目光毫无躲闪的盯着白慕辰,时不时拨弄琴弦,弹着不成调的曲儿。
白慕辰实在被这目光看的有些不大舒服,僵硬一笑,低声问道。
“明月姑娘为何一直盯着我看?白某身上,有何不妥?”
“好看的公子,当然要多看几眼,白公子生的丰神俊朗,让人看不够呢。既然白公子喜欢琴,不如我教你啊?”
只是共处一室的程度就已经让人别扭不已,若是再坐近些,还不知会如何。白慕辰收回目光,婉言拒绝。想着帮叶秩套套话,便主动开口打探。
“百花楼中的姑娘能歌善舞,不知明月姑娘都是从何处找来的?”
花明月自是知道白慕辰的意图,对他的问题故意避而不答,反而时不时出言撩拨。
此刻,叶秩绕进正堂的隔间内,叶秩便撞见了一个姑娘,为不引起怀疑,叶秩再次问道。
“姑娘可见着一串黑珍珠?酸枣大小,这么长的一串。”
那姑娘在百花楼混迹许久,虽说银子存下的不多,却也知道黑珍珠是珍珠中的极品,常人是很少见得到的。
百花楼中的姑娘虽说一个个看起来光鲜华丽,但其实挣来的银子大多都是花明月的,实际上存不下什么,对待侍女小厮更是严苛。因此那姑娘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偷了那黑珍珠项链。
“那可是贵重东西,我家原本在海边,当初我爹娘得了一颗,都不许我碰的。估计是哪个胆大的丫头捡着不肯交出来,要不公子还是找楼主问问吧,只是别让她盘问我们就是了。”
叶秩见这位姑娘热心,便又追问起来。
“为何?”
那姑娘显然是有些害怕,看看周围无人,轻轻关了门才敢回答。
“前几日楼主也不知是怎么了,说是我们中间有人听她说话,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愣是把百花楼上下百十来人全都召集起来,一个一个的问当日酉时在做什么,还要有人可以证明确实不在场,最后那个没人可以证明的絮儿,竟被楼主赐了毒酒,当着我们的面死了。”
因为偷听到说话被杀害,想必是听到了很重要的东西,这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叶秩百思不得其解,而那姑娘明显不知情,想必也问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