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秩赶到花厅的时候,少年正立于中间的位置,一脸的倔强,丝毫不肯听苏渊的话。
“哎,你要找的人来了,我说你也是真的倔,你就算是听了我一句又怎么了,难不成他叶秩还能吃了你不成吗?”苏渊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过,他也没指望自己说出去的话能得到少年的回应,他干脆在旁边拉了一条椅子,直接坐了下来,至于叶麒,自然是坐在了他的身边。
江烨转过身去看门口正走进来的人,眼神顿时一沉。
“少将军。”他直接走上前去,半跪在叶秩身前,低声道,“先前一事,是我想的不妥当,听闻白杵作受伤,我便直接赶了过来。”
叶秩只凉凉得看了他一眼,转而坐在了一旁的高椅上,撑着下巴看他,“你这次过来,想必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单纯是为了这件事,这人未必会这么积极,所以他如今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要拜托叶秩。
江烨眼神闪了闪,低声说道,“先前我带人跑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五六个人,剩下的人都被袁爷给转移了,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少将军能帮我将他们给救出来。”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叶秩,“我知晓自己如今这番话有些不妥,白杵作如今还在昏迷中,我应当等他度过危险期再来找少将军,可人命关天,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叶秩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嗤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慕辰劝着我,早在当日知晓你们拐卖那件事的时候,我便直接上报上去了,这样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一系列事情。”
江烨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他想过自己会被叶秩拒绝,可若是身为少将军他都不愿意去管这件事,那谁还愿意去管?
少年所有的勇气都被自己用来向叶秩求救了,如今叶秩拒绝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苏渊。”叶秩喊了一声,“你带着他去见袁爷,记住,不要让他把人给弄死了,至于其他的,你也不需要管这么多。”
江烨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少将军…”
“我不喜欢多管闲事,但你找到我这里来,如今人也在我这里,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叶秩说:“若是你自己下不了手,那就怪不了任何人。”
“我明白的,多谢少将军。”江烨沉声说道。
叶秩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随后示意苏渊带着他离开这里,叶麒则是被他给留了下来。
“堂兄。”叶麒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把我给留下来了?那人一看就心怀不轨的样子,万一对苏渊做了什么可怎么办?”
叶秩嗤笑一声,“放心,他不会对苏渊做什么,反倒是你,你会不会对苏渊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叶麒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稍微收回了一点自己有些嚣张的态度,试探的问道,“堂兄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不用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样子,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如今跟你说,只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叶秩说道。
“什么事?”
叶秩转了下自己手里的茶盏,将另外一件事问出了口,“听说你们去百花楼了,百花楼的女子又有失踪的?”
“不是失踪,那些人告诉我,百花楼近期死去的女子多了些,不少女子都被扔进了乱葬岗,可我跟苏渊赶去乱葬岗看了下,那里并没有新鲜的尸首。”
在被人心中早已经死去的人,被扔去乱葬岗的人,却连尸首都没有留下,这件事早已经足够的奇怪。
叶秩皱了皱眉,“你们去百花楼的时候,可有见到百花楼如今的主人?”
“并未。”叶麒说道,“我同苏渊两人一进去,便是普通的花娘来陪在我们身边,那些人可还没认全我的身份,自然是不会看出什么来。”
“我知晓了,这件事你们两个先关注着,过几日我再跟你们一同去看看。”叶秩说道。
“是。”
从花厅离开之后,叶秩直接回了白慕辰在的地方,而另一边,苏渊也从江烨口中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经过。
“那人就这么将你关在屋子里?”苏渊生气的喊道,“你可是活生生的人,这些人这般做,完全是违反了律法。”
律法?
江烨听着这陌生的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早已经对这两个字失望了,这律法从来都没有保障过他们的利益。
“苏大人,白杵作的身子,可是有大碍?”江烨问道,他还记得自己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身上的伤疼的他根本就无法安然入睡,可就是那个时候,白杵作出现了,他带着药箱给自己包扎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彻底摆脱袁爷那群人的时候,听到的却是白杵作受伤的消息。
“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苏渊安抚道,“白杵作自己的师傅便是这清嘉城中有名的大夫,就算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可以救他回来。”
闻言,江烨松了口气,“那便好。”
前面便是地牢,他们两人跟门口的守卫打了招呼,顺着地牢的阶梯往下走的时候,江烨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地牢中那潮湿的味道。
“这地牢的味道是不是很难闻?”苏渊见他面色不改,挑眉问了一句。
江烨瞧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还可以,在我能忍受的范围之内,我当初呆着的地方,比这里都还要令人恶心。”
那些黏腻的味道,还有那些未曾包扎过的人上,因为天热开始慢慢腐烂的皮肉,光是想想那些,便觉得如今这里算是好的了。
苏渊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江烨先前过的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只是隐约觉得他过的并不算太好。
袁爷被人关在里面,察觉到有人朝着他这边过来,等抬头看到江烨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臭小子!原来是你,是你算计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