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唐庆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下人通禀了一声,唐老夫人被发现横死在塌上。
唐庆沉着脸到了唐老夫人的院子,还未进去,就听得里面传来了婢女的哭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唐庆冷声说道,“昨日夜里是谁在老夫人这里守夜?连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婢女跪在唐庆面前,脸颊两侧满是泪痕,她哽咽道,“昨日…昨日老夫人跟老爷您起了冲突,便早早的歇下了,歇下之前老夫人还是好好的,奴婢根本就没有想到…”
唐庆脸上的神情更难看了几分,他绕过跪在门前的一群人,直接进了屋子,一进去,血腥味直冲着他鼻子而来。
他看向塌上的人,帘幔被虚掩着,露出里面躺着的人影,手腕垂在外面,暗色的血迹早已经染透了青色的被单。
他手不由得颤了颤,这动手的人,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比他唐府的侍卫来的厉害,不然的话,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去查,去请少将军过来。”
叶秩收到消息后,直接带着白慕辰赶了过来,两人一进屋门,脸上顿时露出了跟唐庆同样的神色。
“这人动手可真实凶残。”白慕辰唏嘘道,“我光是这么简单的看一眼就知道,这人下手很是干净利落,甚至在下手的时候,恐怕也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
叶秩侧眸看了一眼白慕辰,薄唇轻抿,“唐老爷,我能否问一声,唐老夫人先前,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唐庆脸色微变,唐老夫人这些年都没出什么事,自然是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如果说起来真得罪人的事情,那便是他昨天问出口的那件事。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秩跟白慕辰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这里人太多,他们就算是想要问什么,也得顾及到唐老爷的身份。
“阿辰,你上去看看吧。”
白慕辰微微颔首,他走上前去,撩开了帘幔,一股更浓的血腥味直冲他口鼻,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掩住口鼻后才去看那塌上的人。
唐老夫人眼睛被人剜了出来,只留了两个眼洞在那里,令人心生寒意,身下的被单早已经被鲜血染透,浑身干瘪,就像是血液被人如数放了出来,脖颈间有着一道锋利的刀口。
白慕辰简单的看了一遍之后,便站直了自己的身子,将帘幔重新放了下来,以免惊吓到别人。
“怎么样?”叶秩轻声问道,“可是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唐老夫人身上的伤口,主要在脖颈间,还有眼睛被人剜出来这两个地方,至于那血,似乎是被人强行下了药,所以才会如此。”白慕辰轻声说道。
“被人下药?”唐庆脸上的神情变了变,能够在唐府中神不知鬼不觉下药杀人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唐庆不敢去细想这后面的事情,他只能咬了咬牙,对叶秩两人说道,“少将军,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
“唐老爷。”叶秩沉声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唐老夫人这件事发生,也是我们不愿看到,可府衙里的所有人,并不能为了你这件事,而不去做其他的事情。”
说完这番话后,叶秩不再理会唐庆,而是继续面向白慕辰问道,“可能知道那人对唐老夫人下手是为了什么?寻仇亦或是其他?”
“仇杀。”白慕辰笃定的说道。
叶秩看向白慕辰,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慕辰启唇说道,“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杀人,那么只需要唐老夫人颈间的那一刀,就足以让她致命,不至于要继续剜了她的眼睛。一般剜眼,都是为了泄愤。”
唐庆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唐老夫人向来不会出府,怎么可能会同其他人结怨。
“若是唐老爷同意的话,可将唐老夫人的尸首交托给我,我回去再检查看看,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猫腻在。”白慕辰轻声说道。
唐庆直接反对白慕辰的话,“我不同意,白杵作,我并非怀疑你的能力,正是因为相信,我才希望,我母亲的尸首不会被拿去做其他的事情。”
这话说完,唐庆顿了顿,随后接着说道,“若真如你所说,我母亲生前受了这么大的罪,那么我希望,她接下来,可以过的稍微舒心一点。”
白慕辰显然是不同意他的说法,正想反驳些什么的时候,叶秩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冲着他摇了摇头。
唐庆又说:“我知晓对叶少将军跟白杵作来说,希望能够破了这么案子,可对我来说,却希望母亲能够入土为安。”
“若是白杵作跟叶少将军没有其他的事,我便让人送二位离开了。”
这话一出,叶秩他们自然是没有再留下的理由,按理说,唐庆作为苦主,自然是要尊重他的意见,但这个案子,他们该查的,还是要继续往下查。
两人刚出唐府,余光就瞥到旁边的小巷子里似乎闪过一道人影。
“那是谁?”
“去追。”
叶秩扔下两个字之后,便直接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白慕辰自然是跟在叶秩的身后,只是他体力终究是不如叶秩,在后面追了片刻后,便再也看不到叶秩的身影。
这还不如不追呢,追了之后反倒是连自己身边的这个人都不见了。
白慕辰干脆不再往前走,他就站在原地,等着叶秩回来找自己,不出一炷香的时辰,叶秩果真回来了,只是他明显是没抓到那人,脸上的神情很是难看。
白慕辰说:“没有抓到人吗?”
叶秩轻点了点头,“那人一看就是习过武的,我刚追到那一边,他便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我在那边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暗道之类的。”
白慕辰一怔,似乎明白了叶秩想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案子若是能跟柳娘子的那个案子联系起来,这便已经不是个简单的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