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苏哭笑不得,朝视频里的邹思琦翻了个白眼,很无语的回她,“我好得很,你别咒我,还有,那人家当姑子的就是不正常的吗?你眼光真狭隘。”
能当尼姑的都是经过考核的,首先得是学历过关,再者就是家底清白,没有不良记录,据说查征信记录呢,杜晓苏家底三代清清白白的,为人也没有不良嗜好,怎么就不能去当尼姑了?
俩人掰扯半天,邹思琦就一句话,“你就做梦吧,你能忍得住不看帅哥,我邹思琦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曾经的杜晓苏对帅哥有种莫名的好感,见之欣喜,多日都不能忘,试问美色当前谁能抵挡的住呢,她跟邹思琦都是半斤对八两的花痴。
河东河西的距离,有时只要一年的时间足够,杜晓苏觉得那一年,365个日子,已经磨平了她的脾性,让她少了很多张牙舞爪的东西。
…………
再见到邵振嵘,已经是她回到一年前的第三天午后,她坚持己见,不去接触颜靖靖,不去跟拍,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超乎意料的相似。
她坐公交去上班,原本风平浪静,结果公交车和前面的校车追尾,造成了特大交通事故,她额上受了轻伤,勉强用包里的手帕压着伤口,在交警的疏散下安全的下了车。
斑马线和马路中央,一片狼藉,校车尾部严重损毁,大力冲到了边上的绿化带里,侧翻了,不少孩子痛苦的呻吟声从车厢传出来,边上是急的快哭的路人,有位老奶奶,扔了手里的菜篮子,在车边团团转。
杜晓苏上前,把人带到一边,说,“奶奶,有医护人员,有交通警察,您别往前凑了。”
“我孙子,我孙子的校车啊!”老奶奶泣不成声,身子一滑,坐在地上,开始大声哭着。
杜晓苏怔了怔,扭头去看校车,挤得变形的车门被消防员用工具破开,随之小心的抱出来一个个孩子,满面血污,眼睛清亮的让人心悸。
她记得这起事故,当初自己还鲜血来着,有个孩子就是AB血型RH阴性,偏偏血库里没有了。
为了以防万一,杜晓苏给老莫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你要请假?不行,”老莫一口拒绝。
杜晓苏没理他,直接挂了电话,挂断的瞬间还能听到里面老莫骂骂咧咧的声音。
对不住了莫副,事出从权,眼下还是孩子们要紧。
因为她受伤较轻,救护车空间有限,不允许她上车,杜晓苏打车跟过去,到了医院,就一直跟在护士身后,在听到护士长一脸焦急的大喊:“有个孩子是AB血型RH阴性,血库说没这种血了!怎么办?”
她双手高举,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医院走廊里。
“我是,抽我的血。”
护士长上下打量她,迟疑的说,“你受伤了啊。”
杜晓苏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我身体倍儿棒,抽点血没关系。”不同于上一次,这回她吃了早饭的,抽血不要紧,就算是400cc也没关系。
使劲擦掉额上的血,杜晓苏卷了袖子亮出雪白的胳膊来,笑容满面的跟着护士去了抽血点,抽完后,没有到处走,乖乖的在原地坐着,这样,她就不会遇到邵振嵘了。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喝了护士给的葡萄糖,还是觉得难受,就仰靠在座椅,闭目养神。
“杜晓苏?”
《新报》娱记老毕的声音,就算她没看到人,都认出来了,睁眼看他朝自己招手。
杜晓苏皱眉,撑着身子起身,走过去问,“哟,真是巧,在这儿碰到你。”
“巧什么巧,你不知道颜靖靖住在这家医院?”老毕稀奇,他怀里鼓出来一块,估摸是相机。
没打算跟他多说,她转身踩着步子又回到长椅那,任凭老毕眼睛眨的都快抽紧都不为所动,说来说去,还不是让她穿上护士服去偷拍?她才不干。
老毕见说不动她,悻悻离开。
…………
因为这起交通事故,医院里能调用的资源都调了过来,其中就有神经科,外科的邵振嵘跟着内科主任一路交谈,走到拐角,忽然顿住,侧身看到捏着葡萄糖空瓶子的姑娘,眯着一只眼,企图从玻璃中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四周嘈杂的脚步混着哭泣声,这在医院很常见。
“邵医生?”内科主任轻声唤他。
邵振嵘瞬间回神,哦了声,然后继续往前走,只是目光总不经意落在她身上。
他看到她手里的玻璃瓶差点脱手飞出去,惊吓之余吐了吐舌,调皮的朝四周看,脸上透着狡黠的聪明劲,然而下一秒,她额上的伤口被不小心碰到,血珠子瞬间冒了出来。
邵振嵘几乎是立马快步过去,他身边的内科医生狐疑的哎了下,等看清邵医生的对面是个极其清秀的小姑娘时,了然于心的笑了笑。
“瞧见没,咱们的邵医生这是怜香惜玉了。”医生打趣。
小护士端着做手术用的工具,搭腔,“咱们这位邵医生,是那种看似暖男,实际骨子里可传统了,怜香惜玉这个词,您用的不合适,我觉着是一视同仁的好。”
杜晓苏抽了张纸巾按在伤口,影影绰绰中,看到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他直接抬起她的下颌,看了半晌,说,“伤口是不深,但也不能放任不管,你到医院,没人给你做清理?”
她傻乎乎的盯着他看,剪水瞳眸映着邵振嵘俊朗的五官,不知所措的点头,又摇头。
“呃,我……我觉得还好,不疼……医生护士都很忙,”她结结巴巴的。
邵振嵘皱眉,不由分说的把人扶起来,说,“跟我过来。”
“不,不用,真不用。”杜晓苏向来引以为傲的好口才,在见到他后,全部变成了锯嘴的葫芦,不知道怎么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看到她这副模样,下意识的要替她清理伤口,这再正常不过,反倒是自己,一再的拒绝有些怪异。
放弃挣扎吧,杜晓苏,从来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把人带到走廊对过的科室,邵振嵘进了门去,半分钟后,托着托盘出来了。
他语气温和,让她抬头就抬头,让她闭眼就闭眼,杜晓苏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配合的伤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