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梗着脖子说:“你别栽赃陷害呀,我王三什么事没经历过,你们警察栽赃伎俩我十八岁就领教过了。”
李崤走到王三身后,二话不说,拎着他的脖领子,一把将他摔在凳子上,然后摁着他的脖子坐着。
“你现在还有机会坐着说话,如果不老实好好说清你的问题,走出这间会议室的时候,双手就会多一副手铐。”
李崤说着走到他对面坐下来,摊开手上的审讯记录本,故意让王三看到审讯录几个字。
唐哲中拿出王守电的照片,放在王三面前说:“你敢你说不认识他?”
王三望着照片,眼角抖了几下,咬紧牙关梗了梗脖子说:“我不认识,我就是不认识,你们就是栽赃陷害。”
王三说完话,紧抿双唇,面部肌肉因紧张而僵硬。
他的表情变化,暴露了他内心极度恐惧,却又拼死硬撑。
沈明铮看在眼里,更确信王三认识王守电。
沈明铮在李崤身边坐下来,望着王三平静地问:“王同彪,外号王三,你和王守电同是郑楼乡人,虽不同村,却同姓。说说吧,你俩什么关系?”
李崤唐哲中同时惊讶地抬头望着沈明铮,他们同时在想,沈队怎么知道王三是同乡的,什么时候查到的,也没见他问话呀。
王三硬着脖子勾着头不说话,沈明铮隔着会议桌能看到他脖子湿湿的,有汗水。
纪绍明走到王三身后,冷不丁在他的后脖子拍了一巴掌,王三吓得跳起来,脸色苍白地望着纪绍明,嘴唇嚅动几下,说不出话来。
“你小子装什么逼呀,还梗着脖子,是不是中风偏瘫呐?王三,事到临头了,你还扛,你扛得住吗?我告诉你,到时候王守电是死了还是跑了,都算在你的头上。这些罪名只能让你在牢里多呆几年,别的什么光也沾不了。”
王三不说话,仍勾着头。他的手触到裤兜里的手机,想给王守电打电话,想知道他在哪,又不能当着警察的面打这个电话。于是,他索性勾着头,一声不吭。
“既然不想说,就不让他说,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登记一下,给拘留所打个电话,让他们来带人。”沈明铮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
站在王三身后的纪绍明,伸手拎着他的脖领子,轻松地将他薅起来,像薅棉花包那么轻松。
“三十多岁的人,骨头轻得像空心的,你是不是吸毒呀?”纪绍明说。
王三不情愿地站起来,歪着身子像散了架。
纪绍明伸手将王三裤兜里装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面上。
一只外壳破损的手机,一只汉显传呼机,三十几块钱,一串钥匙。
李崤把物品登记了,将清单递到王三面前让他签字,之后将他的物品装进透明的塑料袋。
纪绍明说:“不用拘留所的人过来了,我带他过去。来,走吧,去拘留所享受吧。”
沈明铮李崤唐哲中起身往外走。
王三见状,大声说:“我说,不关我的事。”
沈明铮望着王三,用疑问的目光望着他说:“你要真想说,就说真话,我们给你机会。如果胡说八道,就你这身子骨,一顿橡胶棍,你就散了。”
李崤纪绍明知道沈明铮说这话是吓唬王三。他们心想,王三这身板真经不住一顿捶打。
王三吞咽了几下喉咙,说:“我的烟抽完了,谁有烟给我一根。”
沈明铮望着绍明李崤,几个人都不抽烟,专案组只有邬力抽烟,他不在。
“王三,你老老实实开始讲,我去给你找烟。”小唐说着走出会议室,找邬力要烟。
王三重新坐下来,他看出沈明铮是领导,望着他的目光显得胆怯。
沈明铮坐下来,示意李崤准备记录。
“说吧,老实说,你如果说假话,肯定会为此付出代价。抓到王守电,他先交待问题,你再想说真话就不值钱了。”
“我说。我认识王守电,我们是郑楼中学同学。王守电说帮我把车子卖了,俩人分钱。俩人商量好,他把车子开走了,我报警,谎称车子被盗。”
“你这明明在说假话,报案说车被盗,他还敢用原来的车牌到处跑?”沈明铮拍桌子说。
“我没说谎,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换车牌,还敢挂原来的车牌。”王三说。
如果王三没有说谎,说明王三不是王守电的同伙。
“王守电有没有工作单位?你们一直有来往吗?”沈明铮问。
“两个月前才有来往,学校毕业后就再没见过。没考上大学的同学全都外出打工了,我也在唐山打过几年工。没赚着钱回了临京县,东一郎头西一棒槌瞎扑腾。挣点小钱养家糊口。我是四处瞎捣乱,经常因为打架斗殴进派出所,但是掉脑的事我从不干。要不然,我也不会经常进来还被放出来。”
王三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态。
“说重点,刚说几句真话又油腔滑调了,你以为每次放你出去,是拿你没办法?那是为了让你学好,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现在主要交代怎么和王守电商量卖车的事情。”沈明铮及时打断王三胡扯。
“两个月前的一天我也是在街上意外碰到他,因为是老同学,显得格外亲,俩人去饭店喝了顿酒,就这么联系上了……”
“我问你王守电在什么单位工作,在临京,还是外地。”沈明铮问。
“两个月前碰到他,他说刚从天津回来,我问他做什么,他没具体说。在外没混好的人,最烦人问具体单位,我懂规矩,所以,再没多问。当时候觉得他混得跟我一样,不咋的。过了年,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回天津了,下次回来再聚。可是,两周前,他忽然来找我,问我想不想发财。我还以为带我去天津做生意,最后他说,在本地弄几辆二手车卖卖。”
这时候小唐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包烟和打火机。王三接过来说谢谢,迫不及待从烟盒中抠出一支,“咔咔”两下打着火,抽一口,闭上眼睛,闲受到骨子里的样子。
沈明铮等他再一次喷出一口烟之后,问道:“弄二手车卖?弄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是偷车卖,我说这事不能干,抓住了是几年以上的事。他说,不是偷,是动那些快要报废车的脑筋,车主不在乎车子值多少钱,丢了也不心疼。刚好我表哥想卖车,我对表哥说我有买主,帮他卖。这事就这么巧,车让我开出来了,做了被人偷了的假象。还真如王守电所说,表哥听说车丢了,报了案,不再过问,静等警察找车。表哥说,找不回来也无所谓,值不了几个钱。结果,王守电第二天真的给我送来五千块钱,谁能想到他是用这辆车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