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力拿出冯金的照片和自己的名片，递给老秦说：“给你一张，得空给你同行认一下。”
老秦说：“我的车上有一张通缉令，你的名片我留下。”
邬力收回照片，指着广场周边拉客的妇女问：“你跑省城，这些人你有认识吗？”
老秦望着邬力手指的方向，问：“你是问拉客的托？为什么找他们？”
纪绍明接话把来省城的目的简单作了说明，老秦听了，歪头想了想，说：“冀县有一对母女干这行，我没她们的电话，不过我可以打听到。”老秦说着看了一下手表，继续说：“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我打电话问一下跑白天的司机，找到了打电话给你。”
纪绍明邬力听了老秦的话，有些喜出望外。
纪绍明说：“这些人平时常见面，认识一个就能串起一群人。”
与老秦握手告别，纪绍明喜不自胜地说：“今晚有收获。”
邬力眼望天空，看到围在月亮身边一大片鱼鳞状的云朵，像一堵砖砌的围墙。
邬力说：“撬动一块砖，整片墙就好拆了。”
“回去睡觉？还是继续找？”纪绍明问。
“你是组长，我听你的。”邬力眨着眼睛说。
“你少来，你心里才没拿我是组长看呐。”纪绍明说。
“组座，您说东就东，西就西。”邬力面孔严肃。
“你该叫我团座。”
“是，团座。”
俩人“嘻嘻”一笑，回宾馆。
第二天一早，纪绍明给沈明铮打电话，要求局里与车站派出所协调，重点从拉客人群查找。
沈明铮听了他的话也意识到由车站派出所出面，召集拉客人员辨认冯金，效率高。他说我这就请示黎局长，局里出函协调。
纪绍明挂了电话，上午和邬力呆在宾馆等消息。
下午，沈明铮打来电话，告诉纪绍明协调好了，是市局与车站公安分局直接联系的。车站分局对这项工作很重视，他叫纪绍明去车站派出所联络。
这个消息让纪绍明很兴奋，他对躺着的邬力说：“走，我们现在就去车站派出所，黎局已经为我们协调好了。”
派出所对协查逃往省里的杀人犯很重视，只要收到通缉令了，即时张贴。
针对临京县的协查要求，派出所长直接命令治安队长接待纪绍明邬力，全力协助。
治安队主要管理车站广场的治安工作，保安有五十多名。治安队长姓边，一米八的个子，体重近两百斤，满脸的络腮胡子，剃干净了，两肋青瓦瓦的，一副气宇轩昂的外表。
纪绍明望着边队长，心想，车站小偷见了他，没伸手就给吓跑了。
边队长与纪绍明邬力握过手，没有寒暄客气，直奔主题。
纪绍明说出了最初的想法，把接客的托召集开会，认照片。边队长说这样做效果并不好，原因是这些托流动性大，有白天有晚上的，不能全部到场，还有的拿到通知不一定愿意来。这些人一门心思只为赚钱，不能带来收益，带来好处的事都不愿参与。最好的办法是多派几名保安协助派发通缉令，这么做，能当场得到信息。
纪绍明觉得边队长的话有道理，召集众人开会，不仅兴师动众，还浪费时间。现场查找，有保安带着，这些人会服从。他说：“这个办法好，省了很多人力，收效却大。”
于是，纪绍明邬力各带两名保安，分成两组，从广场东西两侧往中间汇拢。
他们把通缉令复印了几十份，写上纪绍明的手机号码，见托就发。
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分别发了几十多份通缉令，却没有听到有人说见过冯金。
纪绍明邬力碰头，一脸的汗水，一脸的失望。这么细致的梳理方式排查，没有收获，颇为沮丧
两名保安望着他俩，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其中一名保安安慰纪绍明说：“我们别忘了，这些人是白天拉客，发了这么多份下去，他们带回去，晚上拉客人看到了，也许会有发现，再等等消息。”
纪绍明握着保安的手说：“谢谢二位，辛苦你们了，晚上请你们吃饭。”
两名保安谢绝了他的邀请。
纪绍明邬力回到宾馆，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天一亮，俩人仍去汽车站转悠，见过他俩的托大多摇头，连着两天没有收获。
这天中午，纪绍明邬力在小饭馆吃快餐，纪绍明问继续找，还是请示沈队长，要不要回去。
邬力说：“这么找下去没结果，够急人的，请示一下队长。”
纪绍明掏出手机准备给沈明铮打电话，他看了一下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午休时间，他说：“算了，下午上班时间再打吧，这个时候电话打回去，沈队长又没心情睡午觉了。”
邬力点点头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专案组成员心里都清楚，这个案子从案发到现在，最累就是沈队长。他几乎没有双休日，惟一一次回市里与妻子团聚，还是借汇报工作，实际上是搬救兵搞大排查。
邬力想到这里，没了食欲，伸筷子拨拉盘中饭粒。这时，挂在他裤腰上的手机响了，他从手机套里拨出手机，看了一下，是陌生号码。
他举起手机放在耳边小声问：“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冀县开长途车的老秦，你是邬力警官吗？”
邬力一下子想起在汽车站见过的老秦，他连忙说：“对对，是我，老秦你好。”
“你们还在省城吗？”老秦问。
“对，我们还没回去，要找的人还没找到。”邬力说。
他觉得老秦会带来好消息，情绪有些高涨，音量也提高了。
“是这样，我跟你说过冀县有俩母女车站拉客的，我找到她们了。我给你电话号码，你自己打电话给她们，母亲姓朱，女儿姓倪。”
“老秦，这对母亲还在车站做吗？”邬力问，他心想，如果见过这对母女，给过她们通缉令，估计不会有惊喜。
“是的，还做这行。”老秦说。
邬力看了一眼纪绍明，心想不管老秦说的这对母女有没有用，打电话问一下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谢谢老秦，你说，我记一下。”邬力说着示意纪绍明。
纪绍明会意，掀开手机盖。
老秦报了电话号码，邬力复读，纪绍明输入手机。
谢过老秦，邬力放下电话，他望着纪绍明说：“有枣没枣打一竿子？”
纪绍明说：“行，等了这些天，做了那么多无功而返的事，也不再乎打一通电话。”
邬力说我打吧。于是，他拿过纪绍明的手机，把电话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摁了绿色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