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玉跟前台又换了一百个硬币,问道:“你会抓娃娃吗?”
贺元白:“?”
他诧愕地看了看酒店大厅里摆着的两台娃娃机,说道:“你还有这方面的癖好?”
沈灼玉翻了个白眼,继续去抓娃娃。
“你不觉得这些娃娃很可爱吗?尤其是绿色乌龟的那个,还有那个黄色的小南瓜,要是我都抓上来,带着去见染染,她看在娃娃的份上,应该不会生我气了吧?”
贺元白:“……”
两个身材颀长,高大俊俏的男人站在粉色的娃娃机面前,抓着娃娃,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几个前台小姐姐看的眼睛都放光,虽然新区这边是网红旅游区,各地的游客很多,但是有钱有颜还这样有童心的帅哥真的少见。
二十枚硬币下去,沈灼玉抓到红温。
贺元白实在看不下去了,卷起袖子说道:“我来。”
沈灼玉:“你来!”
贺元白塞了硬币进去,一边抓一边淡淡说道:“就算没有这些娃娃,你去见林染,她也不会不见你的。她性格像水,很是包容。”
沈灼玉从口袋里掏出个棒棒糖,忘记这个棒糖糖是哪里来的,好像是去吃和牛的时候,服务员送给小朋友的,不知道怎么也送了一颗给他。
可能他看上去比较可怜吧。
他叼着棒棒糖,说道:“你不懂,我跟她表白了。”
贺元白一个错手按了下去,空抓。
忽然之间就不想抓了。
贺元白又塞了一枚硬币,调整了角度,对准那只绿色的小乌龟,快狠准地抓了上来,娃娃机跳跃了一下,发出闪耀的光芒。
沈灼玉嘴里的棒棒糖都险些惊掉了。
两次,他只用了两次就抓到了一个娃娃,那他之前试的那一百多次算什么?
贺元白拿起绿色的乌龟娃娃,淡淡说道:“你跟林染从来都没有谈过,对吗?”
所以那个孩子不是沈灼玉的,到底是谁的?
沈灼玉:“老子要是跟她谈过,会舍得分手?”
今天算是兄弟之间开诚布公的一局。
贺元白瞬间明白了:“所以和她谈的人是你大哥?沈京寒?”
即使内心无比震惊,但是贺元白却觉得这一切很合理。林染寄人篱下住在沈园的时候,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从不出去玩也不逛街,就连他来了沈园,对方都会躲到小花园里去,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沈家人之外的男人。
“是。”
沈灼玉懒洋洋地吃着棒棒糖,事到如今隐瞒也没有什么意思,这件事情大家早晚都会知道。
人前矜贵优雅的沈家继承人,实则是个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和小养女谈恋爱,想踹了人家时就栽赃给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觉得这新闻能爆三天。
贺元白深呼吸,继续抓着黄色的小南瓜:“你知道她给你大哥生了一个孩子吗?你们沈家兄弟真不是个东西。”
沈灼玉摸着下巴,桃花眼闪过冰冷的光:“我也觉得我们兄弟俩不是个东西,所以人都到了这里,却不敢去见她。
贺子,我是不是还有点良心?”
他吊儿郎当地笑,要是贺子知道他和严家合作,严恒那傻缺玩意儿还拿着孩子的事情威胁她,可能会觉得他更不是个东西。
贺元白冷笑:“有但是不多。林染这次回来是准备打官司要她姥姥的房子,当年林若岚动用权力将房子给了一个叫做方辉明的人,这个人前科累累,恶迹斑斑,是林若岚以前的姘头,也是林染的生父。
当年林染在小渔村待产的时候,遭到她生父的殴打导致孩子早产。”
贺元白话音未落,眼前的粉色娃娃机就被人狠狠锤了一拳。
沈灼玉眼眸猩红,表情隐隐阴沉,拳头瞬间就破了皮,隐隐渗血。
母亲给他的资料里根本就没有提到这些。
贺元白眯眼:“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大哥也不知道?”
沈灼玉眼眸阴沉道:“那个男的人在哪里?”
贺元白:“消失六七年了,大约是和林染同时间消失的,后来有人消了他和林染的档案,所以现在是查无此人的状态。林染的档案是我大哥做的,至于方辉明的档案应该是林若岚做的。
我已经放出了消息说小渔村老房子重新拆迁,拆迁费高达千万,这个人要是还活着,肯定会出现。”
沈灼玉点头,咬碎嘴里的棒棒糖,冷冷说道:“要是还活着,这个人留给我。”
贺元白没有阻拦,方辉明这样的人,黑吃黑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法律的惩戒对他而言都太轻了。只要保持好度,他不介意沈二对他下狠手。
因为他自己都有这种冲动。
年少时就喜欢的女孩被人这样糟践虐待,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说话间,贺元白又抓了两只黄色的小南瓜上来,将手中的娃娃塞到沈灼玉怀里,说道:“够了。我得回去工作了。你自己玩吧。”
沈灼玉摆了摆手,看着盒子里的一堆硬币说道:“我把这些继续抓完,我就不信我一只都抓不上来。”
贺元白懒得管他,拎着公文包坐电梯去房间开会。
这个时间点酒店人不多,等电梯的更没有。
电梯门一开,贺元白和里面人打了一个照面,俱是愣住了。
沈京寒穿着熨烫笔挺的衬衣和西裤,戴着眼镜,周身都透着卓越的矜贵感,冲着他淡淡点头,破天荒地开口道:“贺二少的业务已经做到内地了吗?”
贺元白刚刚才从沈灼玉的口中,确认了他和林染的关系,此时见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想起林染这些年的悲惨境地都是拜他所赐,瞬间对眼前的人没有多少好感。
贺元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来小渔村办点公事。沈董也是来公干的?”
沈京寒冷淡点头,走出电梯,和他擦身而过。
一个向上,一个出酒店。
沈京寒见电梯门缓缓关上,凤眼微深。
傅年低声说道:“贺二少最近在帮五小姐处理老房子的事情,好像是她姥姥留给她唯一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这一次来小渔村,他查到了一些特别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是沈董没问,他也不敢贸然开口。
这些天沈董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和当地政府谈招商引资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提过五小姐,越是如此,傅年心里越是不安。
很多时候,人对于心底最深最在意的东西总是避而不谈的。
沈董最近这工作状态很像七年前的一段时间,很像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