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桃倒是没伤心，因为小渊主说可以像以前一样带她玩，她就觉得很开心。”
杨桃表情有点无奈，说道：“半神大人划开风雅雷渊的结界，让小小桃也进去了，现在他们俩在里面独处，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这一点也是戚冉冉没想到的，她没想到小渊主竟然对小小桃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合理，小小桃以前看起来才是一个两三岁的小朋友，小渊主对她没感情是正常的。
如今她长大了，他们两个独处一段时间，也许小渊主就会喜欢小小桃呢。
四周忽地便安静了。
本就是寂静无比的黑暗之地越发地安静。
杨桃有点心疼地看戚冉冉，“你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一定很害怕。”
“其实还好，我有点习惯了，就是太无聊，想和你聊聊天。”戚冉冉用手撑在桌子上，看到杨桃，她就忍不住想笑。
在无尽的黑暗里，她还是能召唤一位朋友过来聊一会儿，那就足够了。
“啧，这么悠闲啊？”
阴冷的声音忽然响起，燕毅然出现在戚冉冉身后。
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戚冉冉和杨桃，“我说怎么会有空间波动，原来你召唤了契约兽。”
“戚冉冉，奉劝你一句，赶紧让她离开吧。”
“这里可是契约之地，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是会离不开的。”
戚冉冉看向杨桃，轻声说：“小桃子，那你就先回去吧，我这边一切都不好，在这里待着我也挺舒服的。”
“这边安静，还有大把的时间让我一个人静静，省的出去后还要见到某个我不想见的男人。”
“我留在这里陪你！”杨桃坚定地看戚冉冉，“我也没什么牵挂，小小桃也走了，那边只剩一个臭男人，这些年我也和他过够了，我要留下来陪你。”
“别闹，山彬郁对你挺好的，他又是你自己选中的男人，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戚冉冉有点无奈地笑了下，“赶紧回去吧，等我下次寂寞的时候再叫你。”
她轻轻挥手，杨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消失。
黑暗之地，又只剩下了戚冉冉和燕毅然。
燕毅然冷冰冰地看戚冉冉，“少叫你那些契约兽过来，将这里搞得乌烟瘴气，什么味道都有，我会生气的。”
他转身，身影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戚冉冉挑了挑眉，并没太把燕毅然的话放在心里。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戚冉冉发现燕毅然只是说一些狠话，却不会真地对她怎么样。
他有时阴狠，有时却愿意陪她吃点东西，这一直让戚冉冉觉得很奇怪。
昏暗的日子里分不清时间，戚冉冉也不敢经常叫杨桃过来聊天，她怕叫的次数多了，杨桃会离不开，更怕次数多了，燕毅然会不耐烦。
但从偶尔的聊天中，戚冉冉也知道了许多。
时间一晃而过。
十年后，戚冉冉伸了个懒腰。
安安静静待在黑暗之地的她忽然站直了身体。
柔和的光芒依旧从戚冉冉身上散发出，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轻声说：“待的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去看看了。”
“你要走？”燕毅然的身影立刻出现。
他阴狠地盯着戚冉冉，“你不是已经对那个男人死心了吗，为什么还要走？”
“十一年了吧？”
戚冉冉歪了下头，“我在这里待了十多年，算算时间，渊宝也快要到十八岁了。”
她走的那一年渊宝刚测灵力，而她在这里已经待了十一年多，现在渊宝快要十七岁了。
作为母亲，戚冉冉错过了小渊宝的成长，也错过了他的觉醒，如今他马上就要成年，戚冉冉不想再错过了。
“你想回去看那个孩子？”
燕毅然忽然笑了，“是啊，没多久他就快十八岁了，那时候你就能知道他是不是某个人的转世了。”
“可惜，如果他活着，那你确实能知道，但现在却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戚冉冉脸上的慵懒一僵，“渊宝怎么了？”
“他死了。”
燕毅然邪恶地笑道：“你刚被我关进来那一年他就死了，被严牟冀亲手杀死了。”
“严牟冀觉得是他让你们分开，就将他亲手杀了，尸体都没收。”
戚冉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不可能的，杨桃来看过我好多次，她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燕毅然：“她要是说了，你会怎么办？”
“你什么都做不了，你既没有能力为你孩子报仇，也不愿意为他报仇，不是吗？”
戚冉冉垂下眼帘，很想说自己确实不会为小渊宝报仇，因为她坚信严牟冀不会对小元宝出手。
但燕毅然这么说，肯定是亲眼看见严牟冀‘杀’了小渊宝，只是戚冉冉不知道严牟冀是怎么瞒过燕毅然的。
这是个获得燕毅然信任的好机会，戚冉冉立刻装出愤怒样子，红着眼睛说：“不可能的，严牟冀不可能杀了小渊宝，我要去找他对质！”
“那就去吧，正好让你看看那个男人真正的卑劣样子。”燕毅然得意地冷笑。
戚冉冉猛地转过头，怒视燕毅然，“既然小渊宝早就出事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就没现在有意思了。”
燕毅然抱着肩膀，得意地笑，“你看现在多有趣啊，你通红眼睛的模样可太有意思了。”
“我要是早说了，你就不会在这里待上十几年了，那样你的愤怒就没现在高，可太没意思了。”
戚冉冉冷冷地看他，眼中满是杀意。
燕毅然却无所谓地挑眉，压根不在乎戚冉冉的表情。
他挥手划出一道法阵，陡然亮起的白光让戚冉冉不适应地闭上眼睛。
好一会儿后，戚冉冉才重新适应光明。
四周是很普通的景色，一片有些荒芜的山，山上有几棵稀松平常的树，树干干瘪，几片枯黄的树叶零星挂在树干上，让人心底平添一抹荒凉。
可看到此，戚冉冉却有一种惊喜感。
她许久没看到这样明媚的阳光，这种荒凉在戚冉冉眼底都格外好看。
燕毅然见她贪婪地看四周，冷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景色了？再看到是不是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那些处处不如你的人能拥有这样的景色，而你那么厉害，却被关在了黑暗之地那么久？”
“是有点。”戚冉冉慢慢点头，她的表情凝固着，没人猜出她在想什么，连最擅长猜测人心的燕毅然也不知她现在想的是什么。
好一会儿后，戚冉冉看够了，收回目光淡淡地说：“我们走吧，我要去见严牟冀。”
“你还真是没那个男人不行。”
燕毅然讥笑道：“才出来这么一会儿就要去见他，戚冉冉，我瞧不起你。”
“我也挺瞧不起你的。”戚冉冉冷漠地看燕毅然，“你可能是我见过最没用的一个反派了，话多，有时候还逻辑不通，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你精神分裂。”
燕毅然身体一震，身上的黑屋飘了飘，他冷冷地看戚冉冉，“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竟然敢跟我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我再把你关进黑暗之地？”
“怕。”
“所以赶紧走吧，我还得去见那个敢杀我儿子的男人，让他血债血还呢。”戚冉冉眼中闪过狠戾的光，快速消失在原地。
神殿。
死一般的寂静。
曾经这里有日月轮转，有四季变化，如今却只剩阴沉与恐怖。
侍女们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不敢出声，守卫们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角落里，新来的侍女动都不敢动，她求助地看向兽灵宫大宫女，“小蠓姐……咱们神殿不是所有修炼者都向往的地方吗……不是说这里是修炼者的天堂吗，现在怎么……感觉好恐怖啊……”
“是啊，好恐怖。”
小蠓抬起头，看着满天阴沉的一切，她眼中带着怀念，“主母走后，这里的天就沉了，沉到了恐怖。”
“不知道主母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好想她。”
“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