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就此断在了村里，陆执几乎要红了眼，面上倒是还能保持着淡定神情说：“会有别的办法的，不过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何西凉一脸郑重的附和：“我也觉得奇怪，见村里人不知道这事就换了人打听，最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找到了当年开长途车的司机，还好他对许霁月有印象，仍记得她是个孕妇的事。”
“司机说许霁月看起来就很虚弱，又是独自一个人出门，他怕她出事就拜托同车的婶婶阿姨多照顾了她一下，结果她路上还是吐得昏天黑地，后来才承认说是怀了孕。”
至少许霁月抵达乡下的时候，腹中的孩子还是在的，而她也没有流露出分毫要舍弃亲骨肉的意思。
何西凉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跟许霁月的孩子有关的事，当着陆执的面叹道：“这孩子也是你的骨肉，我知道要是我实话实说，你大概会很难过，但……我真得没找到哪怕任何跟她有关的消息。”
“没关系。”陆执顿了一下，竭力保持着他应有的平静说，“我早就做好接受最糟糕的情况的心理准备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垂在身侧的指尖却是一刻也没停止过颤抖，甚至还抖得更厉害了。
何西凉目光中的同情已经明显到藏不住：“你别勉强自己了，难受就说出来，我这个局外人看了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你。”
陆执嗓音发颤：“我真得受的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何西凉洗耳恭听。
“既然月亮到达乡下的时候还怀着身孕，那孩子去哪儿了？无论是生下来还是因为意外……不在了，都不可能留不下踪迹的，至少需要产检或者询问医生吧？她不会对孩子漠不关心的。”
陆执不敢再打着保票说他了解许霁月，但在这样跟孩子有关的事上还是敢说得笃定些的，目光中闪出了异乎寻常的光芒。
何西凉无心泼他冷水，不过有些事确实是说清楚些为好，毕竟希望之后再失望可比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煎熬多了。
“那边医疗条件实在一般，我为了不白跑一趟，跟长途车司机聊完后又开车在那附近转了一圈，结果总共就找到一个卫生院，把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加起来算在一块，都凑不出五个人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许霁月是不可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子或者打胎的，但陆执就是不肯死心的问：“你跟卫生院里的医生确认过了吗？”
何西凉先是一愣，随即摇头说：“那倒没有，我找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村里人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病人的话三点钟就能下班回家，我看了看那环境，直接就打道回府了。”
陆执着了魔似的抬起脸：“那就是说还有希望，说不定……月亮她……”
短短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一连停顿了好几次才说完，是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当然是许霁月把孩子生下来了的，可之后呢？难道他要逼着自己去面对血淋淋的真相，顺便再把许霁月也拉回到过去么？
这实在太残忍了。
何西凉似有所感的看着陆执，主动帮他承担了部分后果，叹气道：“算了，反正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可做，明天我再去一趟。”
陆执无声的摇了头。
何西凉搞不懂他，直白的发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该不会是又反悔，不想查清楚真相了吧？”
要是换了旁人在这里想一出是一出，早被他拉进黑名单再也不搭理了。
陆执痛下决心般抬起手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嗓音沙哑的开了口：“我想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