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凉不赞同他的看法：“真不进去看看吗？”
陆执现在根本就回答不了他的问题，“我怕他又病发。”
他没把余下的话说完，心乱如麻。
何西凉没催促，只说：“有些事只能靠你自己想通，就算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也没办法替你承担什么，既然你既不肯走也不肯进去，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了。”
陆执不想再连累旁人，他垂首道：“你可以回去的。”
何西凉懒得再答话，他耸了耸肩膀留在原处，等差不多到饭点了，还去医院食堂拎了一大袋子盒饭回来，给保镖们分发过后又递给了陆执一盒说：“吃吧。”
“我不饿。”陆执连摇头的动作都没有，就只是哑着嗓子答道。
何西凉又递了瓶水过去，这次他无言的伸手接了，但却没有要拧开的意思，看起来更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良久之后，等到何西凉都快把自己那份晚饭吃完了，才听到他问：“有烟么？”
陆执早在还在公寓里熬夜陪许霁月的时候，就把身上的烟抽完了。
何西凉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再次开口一般愕然道：“啊？”
陆执麻木而有条理的解释道：“我不能睡过去。”
他上次合眼还是前天，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将近一天半的时间没睡过觉了，再这样下去精神和肉体迟早得垮一个。
何西凉想明白了这一点，忽然感到一阵心惊，他还不想在医院里忙得焦头烂额，极尽委婉的劝道：“我没带烟，不如你先在这儿吃点饭吧，我去帮你买一盒。”
兴许是他的劝时起了效果，陆执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再开口时的话音相对正常了不少，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
“你等一会儿啊。”何西凉以为陆执是想开了，亲自去医院里的超市跑了一趟，可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还是没见那份放在旁边的盒饭有被动过的痕迹。
陆执摇晃着接过烟，摸出从公寓里携带到现在的打火机说：“多谢。”
何西凉有点绷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人是铁饭是钢，你该不会想饿死自己吧？”
“不会，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陆执现在的状态乍一看比在公寓楼外蹲着的时候好了不少，至少知道开口说话了，但他内里的真实情况怕是更糟了。
对成年男性来说，一个面包带来的饱腹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陆执这么说只能侧面表明他现在已经浑浑噩噩到连饥饿也感受不到的地步了。
何西凉实在看不过眼，但还不等他开口，陆执已经把烟点着了，这边的走廊里是不禁言的，由着抽多少都没关系。
“你真得不再吃点么？”何西凉叹了口气，指望着他能提完神后见好就收。
陆执的面容在烟雾缭绕中变得极其模糊，他说：“我是真得吃不下了。”
话音落下，他猛吸了一口夹在手里的烟，想用尼古丁带来的强烈刺激麻痹自己的头脑和感官，可直到小半包烟都变成了烟蒂，他也没能忘记想忘记的。
“够了！”何西凉在陆执即将点燃下一根烟时爆发了，他一把抢过被陆执攥得皱巴巴的烟盒，转手丢进了一侧的垃圾桶，然后指着他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在陆伯伯病房外抽死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