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捻红一惊,转过头来,只见樱冢殇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心知说漏了嘴,一时也顾不上再追击刘瑾良,愣愣的站着。樱冢殇用日语喝道:“赶紧带一痕沙走!”
一捻红扶起地上受伤的一痕沙,冲出门外向天台跑去,孙襄叫道:“阿良,快追啊!还愣着干嘛?”拽着还在郁闷中的刘瑾良就向天台追去。
程笑双拳连番攻击,樱冢殇暴喝一声,左臂格住她的快拳,右掌拍出,在她小腹上一震,程笑蹭蹭蹭连退了三四步,倒吸了一口凉气。樱冢殇跃起从她头顶翻过,程笑左腿后扫,樱冢殇却又跃起,顺势一脚踢中了她的肩膀。程笑狂怒交加,再想抢攻,樱冢殇大喝道:“住手!程长官,我是招招手下留情,你却次次赶尽杀绝,就不怕伤了情面吗?”
程笑“呸”了一声,说:“我跟你有什么情面?你们七煞组个个都卑鄙无耻,总有一天会遭到天谴的!”樱冢殇哈哈一笑:“天谴不谴我不知道,不过眼下你却是谴不了我的。我劝你还是放弃与我为敌的念头。”程笑喝道:“你们与袭月血族究竟是什么关系?”樱冢殇又是哈哈一笑,说:“这个问题,等你逮捕我的时候再来盘问吧。”突然黑色风衣下摆一抖,三枚柳叶镖向程笑射去,转身闪出门外,向天台奔去。程笑侧身避过暗器,抓起地上的“折翼蝴蝶”也跟着抢出去,喊道:“我今天就要逮捕你!”
孙襄与刘瑾良刚刚跟到天台门口,突然“嗒嗒嗒”几声枪响,硬生生地将两人逼回楼梯间,孙襄透过门缝看去,只见一架直升机正缓缓升起,对刘瑾良叫道:“良哥,快开枪!”
刘瑾良的枪法实在不敢恭维,直到弹夹的子弹全部打光,也没挨着直升机的皮,不由得甘自着急。却见那直升机并不飞走,而是在大楼上端盘旋着。
两人不敢贸然走上天台,孙襄急得甩手跺脚,说:“这可怎么办?她们要是跑了,我们什么线索都没了。”刘瑾良说:“这伙人一定就是七煞组的,看来蛮婆说的没错,他们跟袭月血族确实有牵连,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可惜小小不在,否则她跟蛮婆联手的话……”话没说完,突然被一只手扯得向后甩去,与此同时,孙襄也摔到了自己身边。还没爬起来,只见人影一闪,程笑已经追着樱冢殇上了天台。
刘瑾良大惊,叫道:“蛮婆!快回来!上面危险!”边叫着,三两步也抢上天台,站在程笑身边。那直升机降得只有三四米高,机上的一捻红还在用日语呼喊着。程笑握着“折翼蝴蝶”对着樱冢殇,说:“即使你能躲开子弹,却也别想安然离开!束手就擒吧,樱冢殇!”
樱冢殇笑着说:“程长官,程小姐。我就是喜欢你这股英姿飒爽的气质,啧啧……真是超凡脱俗!”刘瑾良怒道:“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出言不逊!”樱冢殇说:“小子,想做护花使者,你得多练点儿本事!”
孙襄躲在天台门后,突然看见天际几个黑点正在渐渐靠近,认出是三棱剑的武装直升机,喜道:“程笑姐,黄泉突击队来啦!”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大片的警笛声。程笑冷笑道:“这下你还跑得了吗?”
头顶七煞组的直升机见黄泉突击队的直升机慢慢地包围了过来,于是向高楼旁边一侧,缓缓向楼下降去。樱冢殇嘴角一扬,说:“程小姐,执着是好事,可是过于执着却变成了愚蠢。”手一挥,又是几枚暗器向程笑射去。
程笑着地一滚,避开暗器,却突然见到樱冢殇拔出一把手枪正向刘瑾良射击。刘瑾良傻傻地站在当地,程笑大惊失色,纵身朝刘瑾良扑去,只听“砰砰”两枪,子弹射入了程笑背部。樱冢殇一愕,他没想到半年未见,程笑的身法竟然迅捷如斯。他本是有心要杀死刘瑾良,但压根就不想伤了程笑,此刻见她中弹,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挤出笑容说道:“程小姐,咱们下次再会了!”向楼下跳去,抓着直升机的起落架飞远了。
孙襄惊叫着跑到程笑身边,见她正躺在刘瑾良怀里,已然昏死了过去,哭喊着:“程笑姐……程笑姐……你醒醒啊……”
刘瑾良被吓傻了,短短两天的接触,他已摸清了程笑外冷内热的性子,她表面虽然野蛮冷傲,但在危急关头,却舍了命来救自己,一瞬间,诸多感觉涌上心头,颤颤地叫道:“蛮婆……你别吓我啊!你睁开眼啊!我还等着你和我吵架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匕首,哽咽着又说:“蛮婆,你看啊,这把匕首是我刚刚在城外找了个老铁匠专门定做的。我想看你用它时的样子,你醒醒啊!”
黄泉突击队队长老鬼带着全副武装的队员冲上天台时,只见到刘瑾良抱着全身浴血的程笑,与哭成泪人的孙襄。
马小小与殷月哀乘着一艘橡皮艇,顺着波涛汹涌的嘉陵江出了明月峡,在水势稍缓的地方靠了岸,上了陆地,才发现竟然就是她停车的位置。
发动车子,马小小几次说话,想要殷月哀开心起来,但她却总是答上一两句就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再言语。马小小轻叹一声,心想只能尽快破案,让时间来治愈她的伤口了。
临走时,马小小想再去看望一下温家二老,刚到村口,却发现大群的村民围在温家前面,心中一震,下车跑上前去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发现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温家房子,此刻却成了一堆灰烬。
马小小大叫着:“温婆婆!温爷爷!你们在哪儿啊?”眼泪不自禁的决堤而出,爬上灰烬之中,用双手不停地翻着已经被烧成焦炭的房梁断柱。
村民中有几人将马小小拉了回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含着眼泪对马小小说:“姑娘,你就是昨晚寄宿在温家的女娃吧。唉……早上你刚走,就来了几个穿黑衣的人,不由分说地就放火烧温家的房子,可怜温家两位老人家,被活活地烧死在了屋内。”说完老泪纵横,马小小咬牙切齿地仰天吼道:“可恶的七煞组!有本事你们就冲着我马小小来!这般滥杀无辜,我跟你们誓不两立!”
那老婆婆又说:“早上的时候,温家婆婆还对我说,若是你能做她的孙媳妇,她就是死了也会开心的。没想到……唉……真是作孽啊!”
马小小抹了抹眼泪,说:“婆婆,你放心,我是安全防御总部的,我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让两位老人家安息的。”又提高声音对在场的村民说:“大家不要惊慌,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还一个公道的!”说完,跪下去朝温家的房屋拜了几拜,站起来对那老婆婆说:“婆婆,请问您贵姓?我回去之后会派人来安排温家二老的后事,请您尽快通知他们的家人回来吧。”
那老婆婆说:“我姓卫,小女娃儿你不用太担心,有大伙儿在呢。你只管去抓凶手,剩下的事,我们大伙儿会办的。”
马小小又向村民们鞠了一躬,转身朝车子走去,却见殷月哀正呆呆地站在路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摇摇头,招呼殷月哀上车,向市区驶去。一路上,马小小眼前反复出现温家二老的慈祥面容,心下恨恨地说:“七煞组!我不亲手逮捕你们,枉为M.C的组长!”
程笑被送往女皇市军区总医院紧急抢救,欧阳局长亲自赶到医院,只见刘瑾良正伤心欲绝地蹲在深切手术室门口,怀中抱着那把银色匕首,对局长的到来竟没有察觉。
孙襄也失魂落魄地坐在长椅上,泪眼朦胧地望着天花板。欧阳局长叹了口气,鼓励了大家几句,对医院院长下达命令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程笑救活!”
马小小带着殷月哀回到三棱剑,才听说出事了,于是赶紧打了孙襄的电话。孙襄抽噎着断断续续将事情经过说了,马小小让殷月哀在M.C的办公室先休息着,自己又驾车赶往医院。
欧阳局长已经返回局里主持案情工作了。孙襄见到马小小到来,扑在她的怀里大哭不止。马小小柔声安慰着她坐下,走到刘瑾良面前,挤出笑容说:“阿良,别难过,咱们这位新战友都还没跟我见过面,怎么会不负责任的就离开呢?七煞组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我还等着咱们M.C并肩将他们全部铲除呢。”
刘瑾良望着马小小,却说不出任何话来。马小小轻叹一声,坐在孙襄身边,那小丫头哭得累了,靠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天已向晚,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程笑插着输氧管,兀自昏迷不醒,被几名护士向重症病房推去。孙襄跟着手术车而去,马小小看了一眼程笑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颊,不禁一愣,心说:“原来是她?那个一把枪破了银行劫案,而又十分冷艳的女子……就是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