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小微微一笑,将鲜血淋漓的手腕凑到师九如嘴边,师九如凝望着她闪烁的双瞳,马小小秀眉一沉,说:“你难道是想叫我白白流血么?”师九如默然,最终还是轻轻吻上马小小的手腕。
马小小血液一入口,顿时化为一股阴柔的力量流窜于周身百脉,并不像常人之血那样化为食物。师九如一愕,聚力催化体内的血液,却是摸不着边际。大感纳闷之下,可心腹间又生出些许温暖之感,于是也不再去理会,调息片刻,道:“茹儿,你且将息一会儿,天亮后劳你自去找些食物补充体力。”马小小点点头,止住手腕血液,靠在师九如肩上沉沉睡去。
山洞内漆黑无光,马小小直睡到午时方醒,只见师九如双目紧闭,于是在他白皙的额头轻轻一吻,将腾蛟剑缠于腰间,出苍霞涧向朱仙镇以北而去。
按着师九如的指引,马小小找到了完颜兀术作为秘密牢房的山洞。洞内也不甚宽大,早已没了看守的金兵,马小小仗剑入内,只见其中仅仅用木栏隔成了几间简陋的小室,均是空空如也。马小小心下一惊,暗道:“难道完颜兀术已经将所有人都带走了?”再往前走几步,突然见到最里间的小室内斜躺着三个白色的人影,马小小当即叫道:“小哀!你在这里吗?”只听一个女子一声轻嘤,却并不是殷月哀的声音。
马小小凝眉慢慢靠近,带看清楚那三人的轮廓。只见他们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上却穿着类似于现代医生的白色大褂,不禁一声惊呼,叫道:“你们……你们是……?”
其中一个男子声音答道:“我们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们不是什么宋军的间谍,也不是你们这里的人。说了你也不懂,废话这么多,你们要是真把我们饿死了,我们知道的那个大秘密就没人告诉你啦!”
马小小完全没有理会他在说什么,只是诧异万分的注视着他们,脱口问道:“你们可是叫做王谱成、张彪,还有王馨之?”那牢中三人大吃一惊,另一人颤抖着说道:“我……我就是王谱成,你……你是什么人?”
马小小这一惊着实非同小可,万想不到当初在摩天岭袭月墓中失踪的那三名考古实习生,竟然会出现在这八百多年前的金营大牢中。
马小小挥剑斩断木栏,说:“这一切很难解释得通,我是女皇市安全防御总局特别刑侦案例组组长马小小,几个月前我们接到你们所在的考古队报案,称你们三人失踪了,我曾上过摩天岭宋墓调查。可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王谱成的妹妹王馨之听到“摩天岭宋墓”几个字,惊叫一声,扑在王谱成怀中,一个劲儿地说:“那座宋墓有鬼,那座宋墓有鬼!哥哥咱们快跑吧!”
王谱成安抚着妹妹,马小小说:“咱们先出去,然后我希望你们能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因为太久不见阳光,王谱成三人刚一出洞立刻感觉头晕目眩摇晃不定,待三人稍作休息,马小小便打量着他们,张彪是个小个子,皮肤黝黑,王谱成到显得十分斯文,而王馨之长得十分水灵。休息之后,马小小又带着他们走下山丘来到一座小溪边。
自宋金大战始,这里方圆数十里都袅无人烟,马小小凭着在南宋生活的这几个月来学到的野外求生知识,用腾蛟剑在溪水中刺了几条鱼,随便生火烤了,看着他们三人一阵狼吞虎咽,待吃饱之后,王馨之靠着马小小坐下,王谱成才开始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当初女皇市城建局一纸规划上报省建设厅,请求扩建城市地域。一时间,各建筑单位应运而生,加入川北大建战斗中。其中一家规模较小的公司中标摩天岭盘山公路建造,该建筑公司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堪堪挖至栖霞岗地界,却挖出了石碑、石人、石马、陶瓷、瓦罐等墓葬用品不计其数,成为当地一爆炸性新闻。
该建筑公司老总不敢隐瞒,立即下令停工,封锁现场上报市建设局。市局层层上报,最后中央直接委派由各界考古专家组成的考古小队进驻摩天岭,于是一场近年来女皇市最大规模的发掘考古工作紧张有序地拉开了帷幕。
而王谱成等三人本是某大学历史系在校研究生,借助这一次难得的机会跟随考古队进行实践。王谱成说:“这是一座南宋古墓,我们经过一个多礼拜的挖掘,终于成功打开了一号墓葬坑。那天下午,李哥他们在清理一号坑附属的三号墓室时,偶然挖出一把金黄色的匕首,那把匕首按常规来说,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这完全是不符合逻辑的。因为,这把匕首无论从质地还是造型工艺来看,都应该是属于明末清初的东西。”
马小小沉吟道:“这袭月之刃究竟有什么古怪?既然考古队的专家一致认定是明末清初的产物,为什么偏偏目前还身在南宋的师闻墨等人竟会知晓此物?”
又听张彪接着说:“当时我们全都大感诧异,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南宋的墓室里会出现清初的东西。我们队的赵队长刚刚接过匕首准备研究,就在这时,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我们所有人都被吓得赶紧蹲着抱住了头。那雷声持续了有十几秒,过后风也停了,只是天色黑得就像大年三十一般,没有一丝光亮。”
“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身边出奇的安静,不,应该用寂静来形容。因为我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说到此处,这面容黝黑的小伙儿眼中射出一些心有余悸的光芒,又说:“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压抑的恐惧感,我大声喊着其他人的名字,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我,仿佛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样。我害怕到了极点,摸索着向前爬去,伸手都难以看见五指,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丝断断续续的女子抽泣声,那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诉一般,呜呜咽咽,令人毛骨耸立。我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向前摸索。而突然间,一双手从后方紧紧拽住了我的腿,我心想这下完了,一定是女鬼前来索命了。”
王馨之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一直颤抖着身子靠在马小小身边,这时听到张彪的话,“呸”了一声,说:“你才是女鬼!没见过一个男子汉这么胆小的。”张彪涨红着脸,指手画脚地想要分辩,王馨之抢先说:“当时那一声炸雷过后,情况跟彪子说的一样。我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心中一害怕,腿一软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可我当时却并没有听见他的喊声,后来我看见他从我身边爬过,叫了几声也不见他理我,我没有办法,才爬过去抓住他的脚。”
“后来我跟彪子两人四处叫着哥哥的名字,周围却静得连回声都没有。我们俩相互搀扶着也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可越走越是心惊,因为我们发现当时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在墓葬坑内了。我很害怕,彪子说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继续向前走下去。”
“脚下的路很是坎坷不平,我们就这样走着走着,彪子突然叫道,不对啊!我怎么感觉咱们是走在一个山洞中?我也大感纳闷儿,我俩四下一阵摸索,果然摸到了坑坑洼洼的山壁。可是我们却对是如何走进山洞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后来我们又顺着山洞一直走,直到看到了前面的一丝亮光,我们才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张彪又接口说:“出来之后,眼前的景象着实让我大吃一惊,那场面,简直就像是三国演义一般。山洞外面是一大片开阔的平地,齐刷刷地列了上百座帐篷,像是一个军营。数以万计身着古装的士兵正手持大刀长矛操练着。馨之看得眼睛发直,似乎忘了我们所遭遇的事情,一声欢呼,大叫着这是在拍电影啊!不知道拍的什么戏,咱们去看看吧。”
“我跟她刚刚走下来,却突然被几个貌似群众演员的人野蛮地按在地上,不由分说的就把我们捆了起来。我们一阵惊慌,心中很是气愤,心想不过是闯入了你们的拍摄现场嘛,也不至于动用暴力吧?馨之更是破口大骂,说什么要去投诉,要见他们导演之类的,可那几人并不理会我们,口中叽里呱啦乱叫着,就把我们像犯人一般押进了一座大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