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房门阖上,两个人对于方才的满桌“佳肴”心怀余悸。
“啊!”
怀中的丛晓曼低声惊叫,揽着他的云杳忙问:“怎么了?”
“呃……呵呵……没什么。这屋子……好别致的点缀……”
满眼白色的幔帐和一个墙上那白纸剪成的巨大‘囍’字,让丛晓曼觉得异常的诡异。但这怎么说也是大伙儿费心弄的,总不能说这洞房和她所见过的灵堂除了贴的字不同,其他都差不多吧?
还好有云杳在身边,才让她在这种环境中也能保持正常的心态,过了最初的惊吓也就渐渐适应了。
“呼……”放松下来之后,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发现是头上的凤冠太沉造成的,便将其摘下,顺手还想解下头上的发髻,却被云杳拦住。
“娘子,我有东西送你。”
“那个……你不用在意今天的事,我并不是一定要你送我什么。”而且现在送她东西的话,感觉像是她为了礼物故意发脾气一样,只会让她更难堪。
云杳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给她,“你先打开看看。”
“这是……簪子?”丛晓曼打开盒子后,看到的是一支精致的玉簪。其实她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玉,因为整个簪子从尖端处开始,逐渐由白转红,簪头的一朵红色流云状雕花,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剔透的光芒。
“娘子可知,送簪子所代表的含义?”
丛晓曼如他所料般地摇头。
“簪,通占。男子送女子簪子,就表示他想将那名女子占为己有,所以簪子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定情信物来赠予恋人的。”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上面的颜色,和我的头发很像对不对?几天前初见它时,我就觉得它和娘子很相称。但这是我一生都要背负的颜色,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让娘子也和我一同背负,于是我去了很多家玉器行,却都没有找到比这支更合适的簪子。直到昨天,我才下定决心将它买下来。”
“……这么说你借口出去买书,其实都是在玉器行转悠?昨天回来晚也只是因为那家店铺开在来时的路上吗?”
云杳点头。
“……从今天起,我要开始绾发髻。”丛晓曼将那支簪子插在头上,对云杳甜甜地笑了笑,“好看么?”
“嗯。”
将他心爱的娘子拥入怀中,云杳还差不到一寸的距离就能掠夺那双让他惦念了一整天的唇,但窗外的几声轻响却让他停下了动作。
云杳推开窗,果不其然见到了三个缩在窗边的脑袋。
“你们……”云杳扶额,“秋澄姐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也学他们来听墙角?”
“嘿嘿嘿……”伍秋澄尴尬地笑了笑。
“是无常怂恿我们来的。”皓羽彦毫不愧疚地将队友卖了出去。
被卖的白无常从毫无愧意地窗户下站起身来,“我实在是好奇,你们这种情况应该怎么洞房?”
“你是指半年前那件事?你真的觉得我会得那样的病而且连自己都治不好?”
“可是你不是当着殷国满朝文武的面举不起来的么?”
“百十号人盯着你那里看,你举得起来么?”说罢,他忽然意识到伍秋澄也在听,不由得脸上一阵燥热。于是对白无常他们斥道:“你们饭都吃完了?吃完了就快回去睡觉!别忘了明日的祭典还要早起。学学人家黑鸾,少在这种无聊的事上凑热闹。”
“你说黑鸾?”
白无常指了指屋顶,云杳感觉到上面出现了细微的声响,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
赶走了那些碍事的朋友,云杳回过身却看到让他瞠目的景象。
“娘子……你脱衣服干嘛?”
“干嘛?当然是洞房了。你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吗?那就赶快速战速决,明天还要早起不是吗?”
“……娘子先别急,我还有话没说完。”应该猴急的对象好像搞错了吧?而且速战速决这个词在某些时候用起来出奇的别扭。
“哦。”丛晓曼听话的没有脱光光,而是留了一件肚兜,然后乖宝宝一样钻进被窝等着听他要说的话。
“娘子难道不在意今天秋澄姐都和我谈了些什么吗?”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但是,如果追问他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小心眼儿了?于是她有些别扭地说道:“你愿意告诉我吗?”
“其实有些事情,我不愿让娘子知晓,因为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但既然娘子把一切都交给了我,那我也应该对娘子坦白所有才对。”他的心中有些忐忑,但他更愿意相信无论知晓了怎样的真相,她的心意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