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瞬息出现在众人上方。
一身灰色的宽松长袍，须发皆白，犹如仙鹤翎羽。
面色红润，眸光矍铄。
飘然间透出几分出世之姿，如仙风道骨。
他手拈一枚落叶，缓缓掷出，落叶随风化作细流，流淌在上空。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老者身上并未释放出任何威压，气息也极为隐匿。
令在场的任何人都无法感应出他的境界，包括五大长老和府主。
可单是那份经过上千年沉淀的浩然之息，便足以让所有人屏息臣服。
他亲眼见证了圣府千年来的起起伏伏！
他就是圣府老祖！
“师尊！”唯有孔元能保持淡然自若，躬身行礼。
“师祖！”四大长老和府主颤颤巍巍道。
“拜见老祖！”众弟子跪拜在地。
“这声音……”丘小风此刻的心情波澜起伏。
他确信这声音的主人跟当初救下自己的那双大手的主人一模一样！
“太可怕了，我竟然毫无知觉。”
“当初那双大手带给我的威压，不知比温亘强了多少倍！”
“而眼下他身上的气息竟然毫无威压，他到底是什么境界！”
“都起来吧！”
灰袍老者双手轻轻一托，只见所有弟子皆不受控制地缓缓起身。
甚至有些心神不静的弟子还摔倒在地。
慌乱间爬起来，生怕丢了脸面。
老者再次单手一挥，落叶化作的盘旋水流，在空中赫然静止！
这份空间手段震慑住了所有人！
“此乃老夫耗费十年心力炼制而成的一枚空间法器。”
“名曰‘枯叶’。”
“由于老夫炼器手段有限，未能达到极品，不过也是一件不错的空间天宝。”
“可幻化形状，作为攻击类法宝；亦可融入肉身，存放物件。”
“作为这次圣选头筹的额外奖励。”
言罢，老者身影一闪，出现在丘小风身边，抚须微笑道。
“小风，可否给老夫个薄面。”
“饶这竖子一命。”
丘小风拱手施礼，神色间充满了尊敬，和感激之情。
“晚辈已经从前辈那得到答案！”
“哈哈哈！”老者爽朗的大笑声响彻整个演武场。
“你小子，就等我那句话呢！”
五大长老和府主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放松下来，暗暗自恼。
他们心里其实都有明确的答案，只是不敢说出口。
“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了。”
“还是老祖眼光毒辣，心胸深远。”
丘小风当然不知道老祖会出现，他只是想讨个说法。
想看看这些圣府高层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如果连个错误都不敢承认，这等宗门不待也罢。
他又怎会在乎区区一个孔叶泉的死活呢。
如果放在外面，敢偷袭他，早就一枪取其性命了。
只是目前还要仰仗圣府的庇护，肯定要给圣府留几分面子。
“晚辈不敢！老祖对晚辈有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哈哈！算你小子有情有义！”灰袍老者越看眼前的少年便越顺眼。
竟不自觉地眉开眼笑起来，像极了一个老顽童。
这一幕令六位圣府高层捏了一把冷汗，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老祖如此开心。
甚至平时都很难接触到老祖，也就唯一在世的徒弟孔元能经常得到指点。
“不过晚辈有一个小小请求！”丘小风鼓了鼓勇气说道，“望老祖海涵！”
“无妨，说来便是！”
“晚辈不愿欠人恩情，希望能一情换一情。”
“孔叶泉的事我不再计较，算是还了老祖的救命之恩，可好。”
“否则我心难安，影响修行。”丘小风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他之前总觉得欠圣府恩情，而且心里一直疑惑那位不露面的存在为何救他。
但这种事不好当着众人面问，只能暂时压在心里，日后寻得机会再问。
眼下这位前辈总算出现了，他自然希望能还了这桩心愿。
不管这位前辈应不应，他也要一吐为快！
“臭小子，还跟老夫讨价还价！”
灰袍老者并无半点不悦。
相反，愈加欣赏丘小风的性格，跟那个人简直如出一辙。
恩怨分明，重情重义，行事果断。
只是毕竟年龄太小，眉宇谈吐间还是多了几分稚嫩。
“小子，你可知道，这情一字，最是难断。”
“晚辈知道，晚辈就想先还了这份情，至于圣府的再造之恩，和传承之情……”
“晚辈自是铭记在心。”
“希望前辈成全。”丘小风眸光闪烁，眼神坚定道。
“哈哈，臭小子，我应你便是。”老者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别一口一个前辈，该叫师尊了！”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丘小风大喜之下，顿时叩首跪拜。
心里还暗暗嘀咕，这师尊可比那个老怪物靠谱。
“嗯，起来吧，这小玩意你拿去玩，算是为师的见面礼！”
灰袍老者看着跪在地上的丘小风，恍惚间想起了当年的一幕。
只是这一晃便是三百年。
“你算作老夫的关门弟子，而孔元是你的师兄，从今往后再不收徒。”
言罢，老者将‘枯叶’甩给丘小风，神色瞬间恢复肃然，目光扫向孔衍。
“孔衍，你可知错。”
“老祖，晚辈知错，是我教导无方，致泉儿酿下大错，恳请老祖责罚！”
孔衍面上苦不堪言，冷汗直冒，心中却惊喜万分，总算保住了孔叶泉。
即便多大的责罚，他也乐得承受。
毕竟，他认为，以孔叶泉的天资，日后定不会比丘小风差太多。
到时候他的脸上也有光。
“哼！成何体统，好好的一个苗子给惯成这个样子！”
“你们俩都给我去府司刑狱内好好反省三日吧！”
“至于圣子册封大典就免了，徒儿我已经收了，剩下的杂事你们慢慢处理吧！”
“老夫我走了！”
只见灰袍老者捏住丘小风的肩膀，大袖一挥，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份手段，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要知道能瞬移，和能带着人瞬移完全是两码事。
这要求对空间之道有更高一层次的领悟。
“恭送师尊！”
“恭送老祖！”
孔叶泉呆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一口，只等老祖离去后，才长舒一口气。
暗暗庆幸，总算渡过了这道坎。
可脸面却早已丢尽！
他眼神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厉色，暗道。
“失去的我早晚会拿回来！”
啪！
一道掌影再次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