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记忆还有些不全,身上怀着上古血脉又没有灵能,要是贸然出去,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宝库,还是不加保险的那种。
自己虽然凭借着身手能在二阶修为的人面前自保甚至反杀。
但二阶与三阶,虽然只是一个阶段的差别,却隔着一大鸿沟。
因为灵能外化之后,可隔空杀人。
就像七贤王,若是对上,则毫无胜算。
所以如今最紧迫的,是先解决自己不能修炼的问题。
只是,她一个异世来的魂魄,对这些都不熟悉,该从何下手?
“笨死了!”
南诀正绞尽脑汁时,忽然听见一声咒骂,声音空灵,好似隔得极远却又响在耳边。
“谁?!”
南诀立即提高了警惕,绣花针没出指尖。
“是小爷我,就在你头上呢!”
头上?
南诀抬头,只看见了空无一物的屋顶。
巨大的疑惑笼在心头,可周围除了她们母子,再无其他。
欠儿发现了娘亲的反常,也跟着紧绷了心弦。
“你刚刚听到有人说话了吗?”南诀问道。
南欠儿摇了摇头。
“小爷跟你是用神念交流,一个小毛孩肯定听不到。”那带着极度不屑的声音再说道。
“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你不放我怎么出来?而且你多久没洗头发了,怎么一股屎味。”
南诀:“”
她嘴角抽了一抽,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头上插着的木簪拔了下来,啪地拍到了桌子上。
“靠!就不能给小爷轻点吗?!信不信我向你娘告你!”
“果然是你这玩意叽叽喳喳,”南诀微眯着眼睛,自动略过最后一句话“说谁头发带屎味呢?这么粗鄙。”
“小爷有你粗鄙吗?把狗揣坑里再放到别人住的屋子里,我活了一千多年了,第一次见到这种不要脸皮轻盈脱俗的手段。”
“暂且当你在夸我吧,”南诀说完,见他没有敌意,也便放心了下来,忍不住拿起木簪细细又看了几眼。
“你说你活了一千多年,这木头能存在那么久吗?虽然看起来是挺有年代感的”
“废话,当然能,小爷我可是神品级别的器灵,神品级别你知道吗?!”
“不知道。”南诀把簪子往桌子上一放,“闭嘴吧,老娘困了要睡了。”
南欠儿全程一脸懵逼,看着娘亲对着一根簪子自言自语,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别睡啊!先把小爷我放出来啊!”
南诀才要走,那声音又叫嚣起来,她又坐了回来:“你自己在里面,我哪里知道怎么放你出来?”
“你把你中指指尖的血滴一点到小爷上面,小爷我就能出来了。”
指尖戳开挤血?
那得多疼。
南诀面无表情地起身,啪地往床上一趟:“想都不要想。”
“诶你这人!,我可是你娘吩咐下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南诀微微垂了眉目,思索片刻之后坐了过去,捏出根绣花针来就往指尖扎去。
一点殷红慢慢渗出,随即滴落在了那玄黑发亮的霁夜簪上。
两相接触的那一刻,木簪竟然凭空漂浮起来,血液顺着纹路到了簪头,而那雕刻的凤凰一瞬间如同活了一般,传出了一声清脆却震耳的啼鸣!
恍惚间,南诀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褪去,变成了血火纷飞的战场。
一把长剑刺入她的心口。
这是记忆吗?
可是为什么跟之前所见的有些不一样?
南诀疑惑间,忽然觉得自己被什么扯了一下,意识回拢,眼前还是那根漂浮着的簪子。
待血完全渗入进去时,簪子的前面浮动着绚丽光彩灵气,灵气流动交织,缓缓成了 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形。
须臾之后,所有的变化都停了下来,小人和簪子一同缓缓下落到了桌面上。
看着他那有些透明的身子,南诀突然很好奇到底能不能摸到,于是便对着他的脑袋伸了手指。
没想到轻轻一戳不仅没透过去,触感还热乎乎的。
“你不会是暖手宝吧!”南诀看着他这个大小,忍不住说了一声。
小人的小脑袋被戳得歪了一下,他立即瞪大了眼睛,怒目看着南诀:“什么暖手宝?小爷有名字,叫白小爷!”
“白小爷?”南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直听你自称小爷小爷的,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自己的名字就叫小爷啊。”
白小爷轻哼一声,理了理自己那长到已经拖到地上的宽袖,正襟道:“小爷我可是神品极别的器灵,自然”
他说着,话语忽然一顿,将目光定格在南诀的身上。
他静静看了她许久,微微透明的眼眸中有些极其深邃的东西,明明视线就落在南诀的身上,可恍惚间却让她有一种十分难言说的感觉。
就好似,他不只是在看现在的她。
那万般复杂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光阴,落在了某个悠远的时空。
南诀被看得一愣:“怎么了?”
白小爷将视线一收,面色如常:“你身上有上古血脉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可你竟然是个废物?上古血脉已经够稀奇了,有上古四大血脉中的玄英血脉还是个废物,那真的从古至今闻所未闻啊!”
“”
没有丝毫犹豫,南诀捏着白小爷的后衣领就将他提了起来:“会不会说话呢?”
“你放我下来!我兴许有办法。”白小爷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南诀又将他放回桌子上,可他那一身长袍实在是太大,落地的一瞬间又溜到了脚底,绊得他一个狗啃屎就要摔下去。
南诀眼疾手快,又将他提起来重新放好,大笑道:“你这小人的衣服不会是你爹的吧?”
没想到此话一出,白小爷那半透明的脸上忽地红了两分,南诀见他这般可爱越发想笑,白小爷却又看着南欠儿惊呼起来。
“这个孩子!”他面上神情复杂,说不出是震惊恐惧还是不可置信,连声音都颤抖了两分,“这个孩子如今多大了?”
“三岁。”
“他竟然活到三岁了?!”白小爷音量都又提高了几分。
南诀砸吧了一下这话的味道:“你是说欠儿本来应该活不到三岁?”
白小爷点点头,难得十分正经的解释道:“上古血脉本就稀少,且具有非常难以捉摸的传承能力,怀有血脉的人不一定能遗传给孩子,而有的孩子能有血脉,他的身生父母也不一定有。”
“所以,能同时身怀两种血脉的人十分罕见,这几千年来,也就只出过三人。”
“而那三个孩子,也因为自身两股血脉的力量太过强大难以融合,所以都没活过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