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一进酒吧，看到她的服务生跟见鬼似得散开了，正纳闷呢，魏越昙打着哈欠走过来。他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尖尖的下巴上长出胡茬。
“昨晚又在酒吧睡的？”傅染问。
“嗯。”魏越昙一抬头，眼底晕出黑眼圈，眼白猩红。
傅染不由得蹙眉，“你怎么像一宿没睡的样。”
“啊……”魏越昙哈欠连天，“去你休息室，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傅染边走边问，魏越昙说：“进去说。”
傅染开了门，把包放在化妆台上，背后门一关，魏越昙走过来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说吧，什么事？”她问。
魏越昙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想提前预支这个月的工资。”
傅染转过脸，“家里有事？”
“……嗯，我妈住院了。”
傅染拧保温杯的动作一顿，昨儿个还听小康说经过平安里超市门口，看到阿昙的妈妈买菜出来，还顺路送她回家，今天怎么就住院了。
她又问：“什时候住的院？”
“快一周了。”
傅染直视他，后者被盯得眼神躲闪，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她没急着戳穿，继续拧开保温杯倒口热的喝，潺潺水声衬得休息室内格外安静，杯口升腾的热气带着红枣的香味儿飘在鼻息间。
傅染说：“哪家医院，我去看看。”
“没多大事，不用麻烦了。”魏越昙搓了搓手，“我妈这不是快出院了嘛，还欠着点医药费，我这才打算提前预支工资。”
傅染点下头，“行，明天你找雅尼吧。”
魏越昙起身，“我先去准备了。”
“嗯。”
等人走了，傅染把小康叫进来。
“什么事，染姐？”
傅染说：“你昨天跟我说，来上班的路上看到阿昙的妈妈了。”
小康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人确实是看到了，“有这么回事，人还是我送回家的呢。”
“你看着阿姨气色怎么样？”
“怎么了染姐？”小康心里没底了。
“问你话就回答。”
“气色看着挺好的，一手拎着二十斤装的大米，另一只手也提了不少东西，我就是看着东西拿的太多，怕阿姨累着才停下车说送她。”
傅染心里有数了，“你住的地方离阿昙家近，明天你早点过去，跟着他，看他都去哪了，见了谁。”
“染姐，到底怎么回事？”
小康办事牢靠，人也激灵，但事关魏越昙的隐私，她没把话说的太明，“你别问了，帮我跟着人就好，有什么事儿立刻给我打电话。”
看来不方便说，小康连忙应，“明白了染姐。”
傅染不怕别的，这个圈子里什么脏事儿乱事儿都有，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尤其一些来玩的客人，身上都带着料，傅染给员工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一旦看到有人往其他人杯子里放东西，立刻找机会把客人的酒杯给换了，尤其是女生。
他有两个朋友经常来找魏越昙玩，傅染见过他们，背景都不太干净，她也是担心魏越昙被俩损友带着沾上不好的东西，索性，发现点苗头今早根除的好。
小康临走前还被傅染叮嘱，“千万别被阿昙发现了。”
“懂。”小康一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