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工夫已到卫生间门口，傅染停下脚步转头无语的看向时东宇。
“还跟着？”
瞟眼墙上的标识，时东宇尴尬的笑了下，“那……明天见了。”说完朝通道口看眼，傅染注意到他有些慌乱，总觉得像在躲谁，但毫无相干的人她没兴趣深究，随口回了句：“明见。”
余鲲再次出现时，是在DJ台下，傅染跟阿昙交代句就下场准备回家了。两人进了休息室，傅染问余鲲：“谈成没？”
“突然关心我生意了？”
余鲲递给她外套，傅染披在身上拿了桌上的手包往外走，“随便问问，不能说？这是商业秘密？”
他搂着傅染的肩膀出门，淡淡的一句，“谈成了。”
借着走廊的灯光，傅染开始打量起余鲲，“谈成了为什么不高兴？”
“有吗？”
“你当我傻吗？你高不高兴我看不出来？”
她的看透让原本烦闷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握住傅染后颈靠向他，在傅染脸颊上狠狠亲口，傅染被亲得莫名其妙。
左右看了看，说：“你不怕被人拍到？”
余鲲无所谓道：“拍到就拍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从酒吧出来，傅染把头靠在他肩上，“里面人多，你不方便说，到底怎么了？”
余鲲低头在她额上又亲了口，“没事。”
“嘁”傅染才不信，“不说算了。你喝酒了，我开车。”
余鲲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傅染站在台阶上不动，下巴微微昂着，睨着眼睛看余鲲，那架势就好像来讨债的小情人儿。
“噗嗤，”余鲲笑了，“干嘛呢，上车啊。”
傅染白了他眼，抱着夹头往一边扭。
余鲲手搭着车门，要笑不笑的说：“要是放在以前，我早把你扔这不管了。”
“现在也可以。”傅染知道他故意说的，这男人嘴巴坏的很，但心也好的很。
余鲲走进一步，靠近她，肩膀一低与她视线平视，“现在不行，扔不下了。”话落，还恶趣味的吹她脸侧的碎发，发梢撩着脸上的皮肤痒痒的，傅染娇嗔的蹙眉，“讨厌呢。”
“呵呵，”他更乐了，“你说讨厌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像讨厌我呢。”
“那像什么？”傅染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余鲲看了心里更是欢喜，搂上她的腰低沉的嗓音说：“像一个爱惨了我的女人。”
“那是你的错觉。”
余鲲笑语，“不能，我看人一向准。”
傅染才不给他嘚瑟的机会，“万事都有个万一，更何况是人。”
在她背后的手宠溺的拍了拍，轻哄的口吻说：“我这么有钱的男人，你不爱？你傻啊。”
不提钱还好，一提钱傅染先哼一声，“有钱有什么用，抠啊。”
“嘶……”余鲲蹙眉，“喜欢什么没给你，冤枉我。我可跟你说好了，别老冤枉我，对你这么好还不满足，你是逼着我……”傅染瞪眼等他下句，余鲲说：“……逼着我对你更好。”
傅染抿着唇憋笑，余鲲说：“想笑就笑，憋着不难受？”
“不难受。”
“你看，”被余鲲逮住小辫子了，“你心里认可我对你好，就是不想承认。”
三两句话就被他套进去了，傅染拍他手臂，“启开。”
余鲲拿开手，笑眼看她倾身坐进车里，关车门前，余鲲捏着她下巴又亲了口。
此时，时东宇正坐在对面的车内，目光一直注视着两人，直到傅染将车驶离才收回。他按下号码放在耳边，“喂，妈，我爸呢？……好，一会儿我再打。”
挂断手机，时东宇对前面的司机说：“开车吧。”
……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处十字路口，楼侧的LED屏上正播放着某整体家具的广告，广告词写着：爱她，就给她一个温暖舒适的家。
看着这乏味的广告词傅染毫无兴趣，余鲲也扫了眼，随口说：“现在的广告公司，就只能想到这种烂大街的广告语了。”
傅染转过脸，“我还以为会说很感人呢。”
“我的品位有这么差吗？”
“那不好说。”
“呵呵，”余鲲反问，“有什么感人的？论温暖，泡温泉就可以解决；论舒适，随便找一张五星酒店的床就可以办到。”
“你是这个，”傅染对着余鲲竖起大拇指，“国家一级抬扛运动员。”
“你觉得这广告好？打动你了？”
傅染一顿，“……那倒没有。”
余鲲：“呵。”
“你哼什么哼。”
傅染说：“你行，你来啊。”
余鲲说：“我行，但他们花不起聘我的钱。”
差点没噎死傅染，“给你牛的。那你说，什么是爱，什么是家。”
余鲲侧眸，“突然跟我聊爱和家，怎么？要嫁我了？”
傅染撇嘴，“那算了，没意思。”
她看着倒数计时器，手搭在方向盘上无聊的点着拍子，余鲲再次看向那块LED广告牌，说：“以前我还真不理解你，放着我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想跟我结婚，后来我总观察白秘书和宋助理，他们俩每天工作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连上班的路上都在一起，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但他们不吵架，不冷战，没有矛盾，整天都开开心心的。突然我就想明白了，也有点理解你了，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胜过一个人的，那样的婚姻、家庭才是令人你向往和渴求的。嗯……也许，我还没有给你比一个人更多的快乐吧。不过，不着急，来日方长，我们时间多得是。”
“……”
傅染心里似被什么狠狠撞了下，没想到他的顿悟，让她找到了被理解和共情的伙伴。一直被禁锢的心锁，被他无意中的话打开了。
傅染望着他，余鲲慢慢转过脸，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涌动而浓稠的情感，微微一笑，指腹在她脸颊上温柔的拂了下，目光移到前方，玩味的提醒句：
“绿灯了。”
傅染略显尴尬，踩下油门。
夜晚的公路上车并不多，午夜电台放着一首抒情的音乐，余鲲闭着眼靠着椅背，忽听旁边人说：
“我们结婚吧。”
“……”
傅染从车内视镜看眼副驾的人，余鲲闭着眼没动。
睡着了？
那算了吧，就当什么也没说。
余鲲闭着眼，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