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关系错从复杂、极其微妙。
兜转一圈,原来是老朋友。
病房里住进来一个帅气的新病友,看年纪也就二十多,腿上打着石膏,沉默寡言很有距离感,他无人照顾,护工来送三餐,白天就躺在床上刷手机,晚上吃过饭先去走廊的吸烟区抽根烟回来打手游。
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吃穿用度品质不低,别的不讲,单他手腕上的名表就价值不菲。
简乐瞳找机会跟他搭茬,但帅哥貌似并不太喜欢聊天,几次尝试后只知道对方是高管,具体哪家公司也没提。
白丽坐在旁削水果,递给简乐瞳一块苹果,她慢慢转头,问:“吃一块吧,病房里干燥,润润嗓子。”
对方摇头,“谢谢,我喝水,你吃吧。”
说完,就看他继续快速在手机上输入。
简乐瞳也不觉冷场,毕竟看到有钱的帅哥做一次舔狗又怎样。
白丽看出她的心思,等对床出去后,对简乐瞳说:“样貌是挺好,工作也不错,但性格太冷了,不适合你。”
简乐瞳说::“这刚见面,人能对我多热情?”
“他也没说在哪家公司,不然让你爸问问,了解下情况。”
“妈,现在的年轻人在一起,可不像你们那时候,不是介绍的,就是家里安排。你可别让我爸打听,万一被人家知道了,多不好。我俩一个病房怎么也要一起住个十天半个月,这还不够时间了解的?别出去打听了,我还是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
白丽虽算不上全部认可,但也觉得相处一阵看看,也是个办法。
病房里没旁人,白丽边剥橘子边问:“瞳瞳,妈问你件事。”
“……”简乐瞳知道她要问什么,忙止住她未出口的问题。
“你别问了,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你怎么解决?”白丽提起这茬就头疼,“你好端端的惹谁不好,偏得罪余鲲。你就告诉妈,手表到底丢没丢?”
简乐瞳朝窗外看,还是一口咬定,“丢了。”
白丽问了家里的阿姨,阿姨说是她突然要戴蓝气球,才去楼上的衣帽间取,结果发现手表不在,急匆匆的跑去找简乐瞳,打断了聚会。
一切仿佛太巧合,巧合得有些怪异。
“打人可以撤案,但偷了就是偷了。”
白丽说:“别说别人,就我都不相信他老婆能偷一块表。”
“妈,你别管了。”简乐瞳也觉得以余鲲的身价,一块蓝气球的确没什么说服力,当时她也是着急,随手拿走一块,自然没考虑手表的价值。
“瞳瞳,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白丽问。
简乐瞳说:“没有。”
可看她眼神飘忽,依着白丽对女儿的了解肯定有事瞒着她。
“你别胡闹,余鲲不是我们能惹的人。”
简乐瞳非但没听母亲的劝告,相反还在盘算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父亲因为公司向余鲲委曲求全低头,不代表她也会。
“妈,我想吃芒果,你去买点。”
“一会儿让阿姨来送饭的时候带。”
简乐瞳催促,“我现在就想吃。”
扭不过她,白丽只能去买芒果了。
病房里只剩下简乐瞳一个人,她忍着肋骨的疼痛,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响了几声对方接听。
“瞳瞳,伤怎么样了?”
简乐瞳说:“不敢大喘气,也不敢咳嗽,昨天翻身碰到受伤的肋骨,疼得我一身汗。”
“她下手也太狠了,”话锋一转,“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早就去医院看你了。”
“你可别来,要是被他们看到了,我们这戏就白演了。”简乐瞳说:“我爸今天去派出所撤案了,咱们研究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撤了?”
“嗯,”简乐瞳无奈的嗯了声,“没办法,余鲲出面了,我爸的公司还得求他帮忙。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帮你出这口气,一定让傅染在人前抬不起头。”
“瞳瞳,谢谢你。”
简乐瞳刚要笑,震到肋骨的伤,皱着眉头说:“羽莱,你这谢说的可生分了。现在,不光是给你出气,也是给我自己,她可以仗着她老公的势力压着我爸,但别想压着我。我才不怕她。”
“手表你藏好了?”
简乐瞳说:“放心吧,绝对谁也找不到。接下来,我们得研究怎么对付她。你说找个新媒体,把她偷盗的事曝光行不行?”
周羽莱当即说:“不行。余鲲与周南绪私交不错,只要有媒体报道他不利的消息,周南绪第一时间就会出面压下来。”
“这么神?”简乐瞳还有些不太相信,“照你这么说,周南绪还手眼通天了?”
周羽莱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娱乐圈这么嚣张?”
周羽莱回:“你不了解周南绪,不要做这个打算。”
简乐瞳思忖后,说:“既然没人敢报,我自己去微博上发帖子,文字配图,匿名发。再找几个大V转发下,热搜炒一炒。”
“……”
周羽莱没回,看来她也觉得是个办法。
“就这么定了。”简乐瞳还为自己的提议沾沾自喜,却没料到,算来算去,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彼时,对床的枕边放着手机,两人通话一字不漏的被录下了。
而宋泽成也通过技术手段,拿到了简乐瞳的通话记录,最近一周时间,简乐瞳与周羽莱通话频繁。
证据摆在眼前,不难猜幕后主谋是谁了。
“呵,”余鲲嘲讽的笑下,“你相信周莱会不知道微博曝光这事儿不靠谱吗?”
傅染对她印象一直不好,表面看着与世无争,实则就是个心机婊。
摇头说:“我才不信,但有没脑袋子的信。”
“不管是不是匿名发帖,找到发帖人也是迟早的事。”余鲲问傅染,“是你动手,还是交给我?”
傅染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我来。”
对付她这种没脑子里,太复杂的套路都怕她玩不明白。
余鲲说:“周羽莱交给我了。”
傅染拉起余鲲的领带,昂着下巴说:“别关键时刻怜香惜玉,不舍得下手。”
余鲲把人托起放在桌上,咬着她的唇瓣,说:“你再乱说,我可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