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将驶入蔚景华轩，初冬的寒意随着夜色更甚了，路旁甬道上的行人抱着夹小跑着经过，口鼻尖呼出一团团的白气。
余鲲在地下停车场多停了半小时，车窗降下指宽的缝隙，烟雾顺着缝隙往外涌，看完宋泽成发来的文件，才揿灭了烟下车。
客厅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电视开着，播放着一部老电影，傅染窝在沙发里睡着了，余鲲压低脚步声走到沙发旁蹲下，入了十一月地暖把整个房间烘得暖融融的，傅染额上都睡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轻唤了声，“朵朵。”
傅染没动，余鲲抽了张纸巾给她印了印额头，打横将人抱起送到卧室，刚要抽出手臂，客厅里的手机响了，他连忙走出卧室关上房门。
看到屏幕上的号码，余鲲拿着手机走进书房。
“喂？”
话筒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
“为什么每次接我电话，你都是一副我债主的口气？”
余鲲不耐烦的说：“有事快说。”
裴诺靠着走廊的墙壁，对面包厢里一群小姐妹正喝得兴起。
她问：“我最近听说点关于你的事，想求个真伪。”
余鲲说：“我做事用你教？”
裴诺挑眉，“心虚了？该不是真想玩了？”
余鲲眉心一蹙，“玩你的去吧。”
说完，挂了电话。
彼时，KTV走廊内。
裴诺推门进了包厢，坐在沙发中间的位置，看向角落里的人，问：“你的消息，准确吗？”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上身向前倾，红唇在奢靡的灯光下更显妩媚，她点开手机播放了一段酒吧内的视频。
“你看看吧。”
裴诺接过手机，视频很短，只有六七秒，镭射灯光下一男一女耳鬓私语，看男人的轮廓就知道是余鲲，女人背对着屏幕，没有看到她的正脸。
“是你哥没错吧，但跟他一起的女的，我敢肯定不是染姐。”
裴诺也看出来不是傅染，“行，把视频传我一份。”又问：“女的知道是谁吗？”
“当晚跟我一起的朋友都不认识她，而且这女人挺豪的，开了三套黑桃A神龙套。”
“？”裴诺表情微妙，嘲讽的口气说：“我哥能看上她那点钱？那家酒吧就是他开给我嫂子玩的。”
但她现在更有兴趣知道，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敢知三当三？
“你帮我查到是谁，我那只限量版的包就给你了。”
“真的？不能反悔。”
裴诺示意包厢里的人，“一群证人，你怕什么。”
“嘻嘻，”女人笑着说，“我肯定找到她。”
隔了两天，裴诺拿到了对方的名字，还有一张从网上截图的照片，周羽莱很漂亮，气质也不差。但她眼里隐藏的太多，想要的也太多，就算表现得一副淡泊如水的样子，可还是逃不过裴诺的眼睛。
裴诺从她背后的LOGO看到弢喜贸易几个字，上网一搜原来是家纺织品进出口公司，近几年发展势头迅猛，已经成为纺织品业的龙头企业。通过官网查到周羽莱任该公司副董职务，名副其实的商界精英，上流名媛。
关掉网页，裴诺盯着手机犹豫，最终还是按下了屈行一的号码。随着铃音一声声荡进耳朵里，她心里、身体里对他的瘾在慢慢苏醒，越来越强烈。可电话响了很久，久到以为他不会接了，却传来他的应答声。
“裴诺。”
裴诺嘴角带着笑意，“在忙吗？”
屈行一刚开完会，周末有场高规格标准的商业酒会，而且招待的嘉宾里有余鲲，抛开余鲲与屈行一的私交不谈，就他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及每年投入在丹枫白露的消费，他都将成为这场酒会的重点客户。
“什么事？”
“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屈行一问：“谁？”
裴诺说：“周羽莱，认识吗？”
“……不认识。”
屈行一停顿的几秒，出卖了他。
裴诺眯了眯眼睛，“你敢骗我？”她又故意放轻嗓音，对着话筒带着气息声说：“今晚……我去你那，你当面跟我解释。”
嘟的一声忙音，电话被裴诺挂断了，屈行一握紧手机，虽然他在抗拒被裴诺支配，可还是因为她一句话轻易破防。
周六，酒会当天。
余鲲在衣帽间里拿出一套深色西装，又选件黑色衬衫，傅染经过衣帽间时看眼，“今晚有应酬？”
“昨天跟你说了，今晚要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傅染问：“周小姐在吗？”
余鲲：“在。但不光她在，她父亲也在，还有公司里中高层以上的主管经理都在。”
“不少人呢。”
“人越多越好。”
傅染又退回来，抱着手臂斜靠着门，问：“为什么？”
余鲲说：“人多眼睛也多，相对安全些。”
“对于谁来说安全？周小姐？”
余鲲扣好袖口，转身说：“对我来说安全，不会被你误会，也不会被其他人误会。”
傅染说：“你其实可以更直白主动点，告诉周小姐你结婚了，已经不是他可以随便追的男人了，你是有妇之夫。”
余鲲举起戴婚戒的手，“我很早就跟她说过了，我有夫人。”
傅染走过去，微微昂着下巴，边帮他整理领带边说：“有些人，就是喜欢别人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心里，是不是抢到的饭更香？”
领带越收越紧，影响呼吸，余鲲脸色微微涨红，他垂眸说：“那抢饭的人可太不知死活了，谁的饭都敢抢。”
傅染眼神警告，“你记得，要偷吃就千万别被我知道，一旦被我知道，”她下巴往窗外一点，“看到台清山了吗？”
余鲲回头，顺着衣帽间的窗户往远处看，又转回脸，“要把我俩埋那山上？”
傅染摇头，“山后有个垃圾处理厂，垃圾都会被丢到那里。”
余鲲圈住她后腰，把人往上一提。
他嘶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我让你再嚣张一个月。”
一个月后，傅染的孕期就满三个月了。
傅染脸一红，手推着他胸前，“你少转移话题。”
余鲲说：“这话我回你了。”
气得傅染张嘴要咬他，余鲲来了兴致，直接把领带扯了，解开两粒扣子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