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鲲掐算着时间打开冷库门,将冻得蜷缩成团的人拖出来,往地上一丢。
“想好了吗?”
人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说话的时牙齿都跟着打颤,“想……想……想好了。”
余鲲问:“怎么解决?”
孙大为颤抖着手求饶,“我……我……我不……不追……追究……了……”
“呵……”余鲲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你不追求?”
孙大为见他眼睛狠狠一睨,不等反应过来,又被提着肩膀的衣服扔进冷库里了。
等他再次被拖出,不等余鲲问就开口说:“我,我,我错了,我不该……不该……诬陷……诬陷他……我去跟……跟……警察坦白……”
余鲲缓缓蹲下,“见到警察别多嘴,我能绑你一次,就能把你弄过来第二次,明白吗?”
孙大为点头如捣蒜。
“明天一早,联系民警撤案。”
“好,好,一定。”
余鲲站起来,孙大为的手脚也渐渐有了知觉,可居高的男人突然随口问了句,“她脸上的伤是你哪只手弄的?”
孙大为被冻得反应慢,木讷的伸出右手。
余鲲先是皱眉,接着啧了声。
下一秒,隔着门板传来一声惨叫。
“啊——”
宋泽成担心闹出大事,刚要敲门,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余鲲走出来,“他自己不小心摔的,让张律师来吧。”
宋泽成頜首,来到孙大为身旁,见他左手已经扭曲变形,人疼得满地打滚。
第二天一早,孙大为给派出所民警打去电话,说什么也要撤案,不再追究了。隔了十多分钟,许越好拎着早点走进病房。
看到她进来,孙大为连忙闭上眼装睡,许越好也懒得理他,要不是劝他撤案,才不会过来送饭。
“行了,别装了,起来吃早饭。”
“……”
孙大为睁开眼。
许越好去支桌板,一转身愣了下,这才发现他左手打着石膏,脸上也肿了。不禁疑惑道:“你怎么弄的?”
孙大为脸别向一旁,“摔的。”
许越好想不明白,“你怎么摔的?”
孙大为说:“上厕所不小心摔的。”
许越好无声的吁口气,幸好没怪在傅鹏程头上。
“你走路注意点。”
“关心我?”
许越好忍着心里的厌恶,说:“吃你的吧。”
孙大为边喝粥边斜眼看许越好,“你来干嘛?看我死没?”
许越好剥着橘子,眼睛也没看他,默了默才说:“……我们俩的事,你别牵连旁人,只要你答应撤案,你说个数吧,我尽力凑。”
孙大为咀嚼的动作一顿,“你是真看上他了。”
许越好羞恼道:“能小点声吗?”
病房里有八张床位,孙大为住在靠门的那张,此时正是早上进进出出的时候。
“呦,还知道不好意思?你勾引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不好意思?”
许越好眼神愤愤,“……我们早就离婚了,你别把话说的那么脏。”
“是我话脏还是你做的事脏。”
许越好压抑着愤怒,捏着橘子皮的手用力,指关节泛着青白,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想跟这个可恶的男人撇清关系了,但她知道还不能,她必须求他撤案。
“……说吧,到底要多少钱,你才肯罢休?”
孙大为继续喝粥,不理许越好。
“说啊,你到底要多少钱?”
“……”
“多少钱你才肯放过他?”
“……”
许越好心情焦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勺子,胸口剧烈起伏,“孙大为,你别欺人太甚了,是你跑到人家去闹得,也是你先动的手,现在反而倒打一耙,你还能不能做个人了。”
孙大为顶着一只淤青红肿的眼睛看她,“我已经撤了。”
许越好一愣,“……”
“你看我们俩还不能……”
许越好当即拒绝,“不能!”
“我有钱了。”孙大为说。
许越好回他,“我们离婚不是因为钱,你忘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明白,咱们都分开了,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夫妻一场,当初你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有数,我这身上多少处伤你数的过来吗?你就放过我吧,给我一条活路,再逼我下去,我无路可走那天,你就给我收尸吧。”
孙大为吸了吸鼻子,看着碗里热腾腾的米粥,端起碗喝光了。
“……我放过你了,走吧。”
“……”
许越好缓缓抬起头。
“我再也不缠着你了。”
许越好确定自己没听错,将剥好的橘子放在桌上,离开病房。
走出医院,给傅鹏程打去电话,此时,天下着蒙蒙细雨,路上行人匆匆。
不等她问,傅鹏程那边先报喜了,“他撤案了。”
许越好顶雨往家走,“好。”
……
宋泽成的车停在民宿门前,余鲲刚下车,就看到傅鹏程出来了。
“爸,这么早去哪?”
傅鹏程说:“我刚接到派出所电话,说对方撤案了,让我现在去签个字。”
余鲲不放心他一个人去,“让司机送你过去。”
“不用,到派出所没多远,我走去。”
余鲲看眼宋泽成,后者立马明白了。
“叔叔,签字的手续我帮你看着点,毕竟是有法律效力的。”
“哦……”傅鹏程反应过来,“还是你们年轻人想的周全。”
余鲲问:“朵朵醒了吗?”
“还没呢,昨晚光顾着担心我了,都没怎么睡。”
闻言,余鲲奔着傅染的屋去了,刚要推门,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俩人打了个照面,余鲲一眼就注意到她眼底淡淡的青黑。
“昨晚没睡好?”
傅染说:“还好。”
“我看是一宿没睡吧,”余鲲握着她肩膀将人推进屋,回手关上门,说:“孙大为撤案了。”
傅染天快亮了才勉强眯了会儿,不等睡踏实了,就听到隔壁父亲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让他过去趟,傅染不放心这才强打着精神起来。
但傅染也知道,孙大为不会无缘无故撤案。
“你怎么说服他的?”
余鲲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傅染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你觉得我信吗?”
“呵呵,”
余鲲笑了,把人拉过来坐在他腿上,搂着傅染的腰说:“你不需要知道过程,结果是你要的就可以了。”
傅染说:“我担心你。”
“放心吧,一切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傅染明白了。但又不得不担心以后,“解决这一次,他下次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许姨恐怕要做不长了。”
余鲲说:“他不会再来闹了。”
傅染:“真的?”
“正事我骗过你?”
“没有。”
“那不结了,”他用额头蹭她脸颊,“你睡会儿吧。”
傅染说:“不睡了,等我爸回来,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
半小时后,傅鹏程回来了。
傅染问:“事情都办完了?”
傅鹏程回:“嗯,都完事了。”
虽然余鲲说孙大为不会再来闹了,但傅染还是得交代。
“爸,你跟许姨的事,考虑清楚。”
傅鹏程说:“考虑的挺清楚了,我再不管她,这世上还有谁能护着她。”
“想清楚就好,以后注意点,虽然他答应不再来了,但什么事都有个万一。”
傅鹏程点头,“知道了。”
他又看向余鲲,觉得自己再婚还是有必要跟女婿知会声的。
“小余,我和你许姨接触了一段时间,觉得脾气、性格、生活方面都挺合适的,也许以后就凑在一起做个伴儿了。”
余鲲说:“爸,我和傅染都支持你的决定,我们不会干涉你的婚姻自由。”
傅鹏程终于松口气,女儿女婿都没意见,接下来就是他和许越好之间该谈谈了。
回市区的路上,傅染靠在副驾的座位上就睡着了,余鲲将车速减慢,尽量保持平稳。
手机忽的响了,看眼号码是白馨打来的。
他按了接听,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白馨说:“余先生,弢喜外贸的周副董来了,人在接待室等你。”
余鲲看眼操作台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跟她解释下,我临时有急事,让她把文件放你那,我看过后再回她电话。”
“好的。”
傅染动了动,睁开眼看着前方的岔路口,说:“你公司有事吧,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我打车回家,你快去公司吧。”
“不急,我先送你回去。”余鲲并入回家那条路,将人送上楼才去公司。
一进汇泰诚,格子间里满是忙碌的职员,经过接待室看到里面背对着他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周羽莱,白馨端着两杯咖啡过来,说:
“余先生,周副董没有走,说等你回来。”
余鲲扫眼她手里的咖啡,接过来说:“请她们去我办公室。”
“好的。”
门被敲了几下,余鲲应:“请进。”
白馨推开办公室的门,说:“余先生,周副董来了。”
“请坐,周副董,”余鲲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周羽莱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余鲲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其实,等待余鲲的这段时间已经喝了两杯咖啡了,但周羽莱还是礼貌的接过道谢。
“谢谢,余总。这是我准备的资料,您看下有什么问题吗?”
她决口不提等了他多久,而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这样的工作态度和拼劲儿余鲲欣赏。
接过文件翻开,不得不承认周羽莱的确有能力做副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