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无解迷咒,解术的人也只能是她自己,星端没有办法做什么。只是为什么她无缘无故会给自己施了这么一个术呢?
“芽芽,醒醒!”她对自己的声音能做出反应,星端便不断叫她并轻摇她的肩膀,希望能起到一点用处。
随着他的动作和话语,豆芽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细密的汗水凝成大颗的汗珠,不仅是额头,就连身上也不断发汗,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原本稳定的金光时强时弱、忽明忽暗,就像她的呼吸随时都可能会断般让人胆颤。豆芽的脸色也从平时的粉嫩变成了怪异的暗红,再从暗红转为苍白……
星端看得着急,但也没放过她身上任何一点变化并由此推敲原因。突然,他朝着豆芽的腹部猛击一掌。
她“呕”的一声弓身弹起,但是没有吐出任何东西,意识反而因此开始清明。星端在她弹起的瞬间便搂住了她,轻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豆芽眉头依然带着纠结,但眼睛已经缓缓打开。
“芽芽,你醒了吗?”
“嗯……”她定了定神,刚才脑内如陷入迷雾般一片混沌,是星端的声音像刀剑一样把这迷雾劈开,变成一道光引导她走出来。而击中腹部的那一掌则充当了最后一把推力的角色帮她彻底从困境中解决出来,对她也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
听到她的声音星端总算稍微放心了。刚才那一掌他只是看到一个奇怪的黑点突然一闪而过,来不得多想便出手了,此时回想或许那是封气针带来的问题。“是受封气针所困吗?”
“对。”豆芽点点头,这根针自从进入她体内后一直相安无事,甚至都差点要忘了它的存在,可终究还是出了乱子。
虽然她对封气针了解不多,但是对自己的身体却是知道的。昨晚后半夜睡下不久她就感觉腹部一阵难受,与在魔界天堑底吸收仙气时十分相似,然而稍有不同,这痛只存在于她的体内并没有表现在外。
她觉得自己像是灵肉被强制分离,身体完好无损甚至还是十分健康安稳的模样,但体内的封气针却像一把利刃般直穿她的灵魂和心脏,让她痛不欲生。可是,这并不是封气针一力造成的!
“阿端……昨天的仙气与封气针起了冲击,不知你说的方法还可不可行……”
其实星端自己也一直在思考,昨天的腹痛怕已经是预兆,现在听豆芽这么一说眉头皱得更深了。
豆芽的体质异于其他仙人。许多懂得疗愈仙术的仙人都只是把它当成一种术法掌握,需要不断地学习修炼。可是豆芽不一样,这个疗愈仙术并不是她“学”来的,而是“自带”!
她是天生的自愈体质,无论遭受什么病痛都能慢慢自愈,而疗愈的仙术便是她这种体质所先天携带的,不仅自救还能救人。这个能力也不需要刻意学习修炼,而是跟着她的修为和仙力高低而提升或减弱。
所以当日在瑞象国宫中两人会互相沾染上对方的气息和元力便是因为封气针在她体内已经开始出现消解现象。只不过按着她完全自愈消解需要的时间太久太长……
“可是这上古圣仙神的仙气应当是十分纯净的,怕和它起冲突的不仅是封气针……”星端左思右想,或许只有这个可能了。
自愈体质的仙人自身的仙气本来就十分纯粹浓郁,如果是病痛入侵,这股仙气会将病气包围住然后治愈。可如果进去的同样是十分纯净的仙气,而且还跟她原本的仙气“争夺”治愈封气针,难免会把这股仙气误当成“敌人”。
“你是说我自己的仙气……”她想了一想,也不无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是这样……“芽芽,你试着收敛全身仙气,将这些仙气全部集中到一个尽量远离封气针的点然后闭合起来,不要泄露分毫。”
豆芽有点犯难,她还没有修炼到能够随心所欲发散和收敛仙气的程度,不然也不会无论去到哪一界她的金光就闪到哪里去。
“我试试吧!”她两条眉毛拧在一起,深呼吸一口气后闭上眼睛盘腿运转仙气。
想要收放自如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许多神仙修炼了几万年,反复试验了许多次,才能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豆芽此前并没有要对自己的仙气进行强力管控的想法,因为作为一个末等小仙,其实她散发出来的仙气就是一个渣渣级别,不像星端要是完全释放会给人强大的压迫感。可是现在不得不为,她也只能尽力试试了。
像有一个无形的口袋将她身上的金光慢慢收敛,豆芽以左手为“袋口”,那些金光便都朝着她的左手掌心汇聚过去。
光一点一点慢慢消逝,她的仙气仙力也渐渐得到控制,而自愈能力随着下降,肚子里的封气针才真正显现出它的威力来。
绞痛,刺痛,像五脏六腑被拧成一团然后无数细针从四面八方扎进来一样痛。原来失去了自愈仙力后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折磨!
她紧紧咬住下唇,忍着要释放仙力和仙气来提升自愈能力的欲望。豆大的汗啪嗒啪嗒落下,“阿端,快点!”
“芽芽忍住,马上就会好的!”看到最后一缕仙气和仙力也被控制在她左手心,星端马上取出那颗上古圣仙神的仙气光球。一个运力便把光球注入豆芽的身体,并立刻运启自己的神力在她周身形成一个用来保护和支撑她身体的神气罩。
明黄色的仙光一进入豆芽的身体便像接受遥控般直奔封气针去,将它彻彻底底包裹起来。豆芽感觉那绞痛和刺痛消失,随着而来的是滚烫得像个火球一样。
上古圣仙神的仙气不仅纯净而且热烈霸道,怪不得会和自己的仙力起激烈冲突,直接导致她陷入无解迷咒。
好像她的内脏都要被烧出一个窟窿般难以忍受之时,这股不适感终于慢慢得到舒缓,变得温温热热的,她有一股要呕不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