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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伦那边呼吸一室,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枝枝,我有多努力在挽留你,你看不出来吗?我是让你失望了,可是公司没有啊!它就像我们一起带大的孩子一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点一点斩断跟我的联系?”
“李浩伦,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挽回就能挽回的。”
“你做每一件事之前不会考虑考虑后果吗?”
“我们不需要联系了。”我深吸了口气,冷淡道:“我愿意把股份优先给你,但是要马上。”
“好。”
转股手续的资料要在税务局提报,其实可以委托财务人员代为办理,但是李浩伦坚持要双方亲自去。
想来也就最后一次照面,我就同意了。
他比我先到,他今天没有西装革履,只着一件最旧的白村衣,肩膀平直撑开,衣袖半挽,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臂,风起时衣服下摆迎风撩起,显得人更加清瘦。
这一身远远看去,甚至有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少年感,只那脸上昭然的落寞,尽显颓丧。
我走过去还未出声,他就似感知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远远与我四目相对。
那一瞬,我几乎误以为还在七年前,他在教室外等我下课。
我扫过他手上那支燃到一半的烟,最终还是没有说多余的话。
林延也来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非要跟我一起来。
我坚定地拒绝了他,却在李浩伦身后看到一身西装的林延。
我笑了。
我怎么会不明白林延的心思,但我也确实无力回应。
可人还是会忍不住为被人坚定地选择而雀跃。
我认识林延其实很早,他是我的大学学弟。
我和李浩伦从高中认识,大二开始谈恋爱,三年校园恋爱,四年共同奋斗史,认识十年,相爱七年。
林延是我大三的时候出现的,是学生会的小学弟。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的想法,在大学期间我们交情算不得最好,甚至工作中也是前年我们在竞标长崎的项目时偶然遇见,才恢复的联系。
但是在恢复联系之后他的意图就一直很明显了。
进去在资料桌填报转股表格时,李浩伦写废好几张,不是错字就是错数,我只好推开他,自己填好了内容再笠字。
他就在一边怔怔看着我,突然幽幽开口:“我们这样,好像在办离婚手续。”
我闻言抬头认真的看着他说:“我们根本没结婚。”
“李浩伦,不要毁了婚姻对我的神圣性。”
我填好表格,拿了他的那个文件袋里的资料给交办人员,结果对方翻了一下,不耐烦地说缺了两张资料。
后面还有人在排队,我只好拉李浩伦先出到税务局门口,平淡道:“打电话让财务现在把资料补过来。”
李浩伦摸了摸鼻子,悻悻道:“财务出差了。”
“李浩伦!”我终是忍不住发了脾气,“你到底要怎样?!你等下是不是还会发现自己忘了带身份证?或者突然手断了签不了字?你这样有意思吗?”
“枝枝…”
他看着暴怒的我,愣住了。
林延上前来。
“李先生,我们聊聊。”
李浩伦白了林延一眼:“我们的事跟你无关。”
林延没说话只是笑笑。
“李先生,请。”
李浩伦盯着他看了一会,还是跟他到旁边去了。
林延就是有这种神奇的能力,他总是有办法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聊了什么。
回来的时候李浩伦递给我那两份缺失的资料:“我们走吧。”
我愣了愣,疑惑地看向林延。
他没说话,只是对我笑了笑。
“去吧,学姐。”
这一声学姐,仿佛让我回到了我曾经的少年时光,那是我最恣意的时光。
我和李浩伦很快办完了手续。
终于,我们的故事画上了句号。
李浩伦是一个人走的,我和林延一起离开的。
他说要为我庆祝人生的重新开始。
我看着那双亮闪闪的眼睛,突然没脑子地问了一句:“林延,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面,学姐。”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