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好久没有见到明月哥哥了！他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少女一脸激动，却不等丫鬟回答。
双手提起裙摆，便向外跑去。
“小姐，您慢一点！”
丫鬟一个劲地在后面追，却又不敢走得太快，乱了礼数。
她们一路跑到了宅子门口。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门口等候。
他一身月白色长袍，嘴角挂着文质彬彬的笑。
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小姑娘，少年一脸宠溺：“婵婵，这么着急做什么？头发都跑乱了。”
婵婵？
我灵光一现。
顿时想起来了。
这丫头是我的第一世。
而这少年，竟是生死簿的主人。
殷明月！
好家伙，我就是想查一下殷明月和闫芳芳的过去而已！
竟然查到了自己头上！
怪不得萧容予刚才犹豫了！
我现在恨不得时光倒流，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我察觉到身边萦绕着一股寒意。
转过头，发现萧容予绷着脸。
我干笑道：“那个……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咱们不看了吧……”
萧容予眼里浮起几分危险：“若是不愿，便不会让你看见。”
身为醋缸，我叫旁人哥哥，定是在他底线上蹦跶。
虽然，那只是过去的我。
我咳嗽一声，没再招惹他。
又看向那一世的我。
小姑娘眼里满是少年的模样。
她脚步加快，却在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下。
眼看就要跌倒——
“小心！”
少年忙架住了她。
小姑娘的脸顿时红得像苹果。
她双手撑着少年的胳膊，站稳后，含羞带怯地瞄了一眼少年。
“明月哥哥……你怎么来了呀？”
我恨不得自戳双目，没眼看了真的是。
画面中殷明月轻笑：“婵婵这就不记得了？三天前，我们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听话本的。”
小念婵拍了拍脑袋：“哎呀，差点忘记了，那我们走吧？”
说着，她瞧向丫鬟：“你去告诉母亲，我和明月哥哥出去玩，过会就回来。”
丫鬟笑着应声：“好嘞！”
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进了府里。
可见，这已经不是他们头一遭一起出去了。
殷明月对她伸出手，带着她往外走。
看到二人牵手，我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萧容予。
他仍旧绷着脸。
我心虚地想要关掉命簿。
萧容予默默地按住我的手，眼里被微怒的戏谑代替：“婵儿怎么不看了？”
我哪有脸看？
我和殷明月当时青梅竹马，后来若不是萧容予棒打鸳鸯，可能我俩就成亲生子了。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萧容予什么都知道，还将殷明月留在身边……
偶尔会刻意在殷明月面前与我亲密，暗搓搓地报复了殷明月几百年。
“咳咳……要不还是直接看结果吧。”
我运起法术，想要跳过。
然而手又被萧容予按住。
“婵儿，转过头来。”
他唤了我一声，颇带着点命令的意味。
我朝他看过去，他接着说：“你想看，就看完。”
“可是……”
我确实好奇。
但更不想让他不高兴。
没说出口的话，被他以吻封缄。
过了好一会，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推了推他的胸膛，艰难开口：“容予……”
萧容予这才将我松开：“没事，你只管看。”
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为了我才这样说。
我犹豫地扫了他一眼。
好在他刚才逗弄我之后，已经是解气了。
虽然神色微冷，还算平静。
于是我才又将视线转了回去。
这次，我略过了他们青梅竹马的互动。
一片热闹吸引我停下了手。
只见乔府内，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前堂旁边的空地上摆满了送来的贺礼。
萧容予在我耳边提醒：“这一天，是婵儿十五岁及笄的日子。”
我问：“那你在哪？”
萧容予声音里有几分遗憾：“那时我还没找到你。”
那一世的我穿着烟紫长裙，挽着元宝髻从里屋走了来。
这时我已经抽条，出落得越发标志。
那张脸虽然和我相差不多。
但我却觉得陌生。
或许是因为脸上的温婉恬静，实在不太像我。
在我眼里，她更像是一个陌生的少女。
乔母在众人面前赐了她一套头面，代表着她已及笄。
这是第一世的乔念禅及笄宴。
宴席上，殷明月那一世的父亲殷父举起了杯：“乔大人，我敬你一杯！”
殷父将佳酿一饮而尽，爽快地哈了口气。
接着说：“说起来，我们两家之间还有一纸婚约，如今是不是也到了该履行的时候了？”
坐在乔父身边的少女乔念婵眸光流转。
眼里含着几分羞怯，更多的是期待。
乔父大方点头：“这件事我当然记得，我也盼着婵儿成年，完成两家的婚约。只不过孩子都长大了，也要问问他们的意见才行。”
话音才落，殷明月立马起身。
他还是一身月白的袍子。
但比起少年时的稚嫩，这时的他已经成长为翩翩公子。
从坐席间走出时，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目光。
他与她对视一眼，稳重地跪在了乔父面前。
“伯父，晚辈想求娶令爱乔念婵！”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眼里也满是爱意。
乔父满意地笑笑，看向女儿：“婵儿，你愿意吗？”
少女的乔念婵娇艳得像是最美的牡丹。
她脸颊微红，抬袖掩面，才没在众人面前失态。
过了会，温温柔柔地说：“女儿愿意。”
此时，萧容予握着我的手骤然收紧。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很不爽，于是赶紧跳过了后面的片段。
直接跳到了有萧容予出现的时候。
眼前的场景，却没让我多放松。
画面赫然跳到了一间婚房。
婚房里贴满了喜字，两根红烛立在床头。
她又长大了些，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头上盖着红盖头。
手指绞紧了袖子，等着新郎的到来。
我知道，她等的并不是萧容予。
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是萧容予塑造出我的肉身后，我第一次转世。
第一次转世他等的时间最久，有一百多年。
他最脆弱的，便是第一世了。
可我们第一世的结局……
一点儿都不好。
我暂停画面，心疼地看向萧容予。
“不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