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有了几分凉意,空无一人的街道笼罩在一层薄雾中。
言靳琛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踱步走进了书房。来到书桌前,伸手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只古老的戒盒。
盒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样式也有些普通老旧,但他看上去的眼神却是异常珍惜。
他打开戒盖,里面空无一物。
他脸一沉,神色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母亲生前十分在意这枚戒指。
母亲出事以后,他将母亲的梳妆台抽屉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有找到那枚戒指。
戒指竟然不翼而飞了
那是母亲生前最在意的东西!
也是他对母亲的念想和思念。
他怀疑是被继母拿走了,质问过是李夫人,可是却被她严厉的训斥了一顿。
母亲的屋子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很显然,这次的偷盗事件肯定是熟人干的。
满心怒气在言靳琛,愤怒的火苗在心里越烧越旺,发誓要找到母亲的遗物。
可是寻找了多年,都了无音讯。
公司的例会结束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言靳琛和秦文两个人。
“秦文,还记得我要你追查的红宝石吗?”
“记得,那是言总您母亲留下来的遗物。”秦文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他记得看过那枚红宝石戒指的照片,那枚红宝石戒指造型优美、做工精致,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算得上经典。
“我得到消息,有人在永丰旺典当行看见过它。但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那枚戒指。”
“言总,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呢?”秦文望向一脸若有所思的言靳琛,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立刻对永丰旺典当行展开调查!记住,无论付出生命代价,一定要将戒指找回来!”言靳琛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是,我这就去办。”秦文嘴上这样说,心里意识到这枚戒指对老板而言非常重要。
秦文正准备离开,在走廊上,远远就看到了管家的身影。
“管家,请等一下。”
“秦总助,有事吗?”管家停下脚步笑问道。
“管家,您在言家工作了多年,想必知道言总为什么那么在意这枚戒指?我也是出于好奇,如果您不方便说,就算了。”秦文将手绘图从公文包里取了出来递给管家。
这手绘的图纸是言靳琛亲手绘制的,虽然时隔多年,但他相信,言靳琛的记忆不会有丝毫偏差。
管家快速地扫了一眼手绘图上的戒指,脸上的神色就变得严肃起来。
“这原本是主人的家事,作为一个下人,我本不该多说些什么。”他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你问到了,我就告诉你,或许对你找回戒指有帮助。其实,这也是少爷的母亲告诉我的故事,这枚戒指也是她留给少爷唯一遗物。”
随后,管家整个人像陷入了往事一般,气息变得悠长深邃。
“六十年前,言总的外婆是老上海有钱人家的名媛,父母都格外宠爱,从小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当年,追求她的富家子弟也是非常多。可是,她却对一贫如洗言总的外公一见倾心。”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继续低沉地说道。
“在这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文想都没想,疑问脱口而出。
“后来抗日战争爆发,言总的外公要去参军,心地善良的老夫人不顾家里的反对,义无反顾地选择跟老爷在一起。她无怨无悔地支持着他,可是没想到有一天,言总的外公却对她提出了分手。”
“分手?”秦文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是的,没错。言总的外公接到上级的命令,要他潜入敌后担任一向刺杀行动。这次的行动十分危险,很可能回不来,他担心会连累言总的外婆,于是要和她分手,希望她另寻良人。然而言总的外婆怎么都不肯,她知道自己心爱的人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于是,她回到了上海,拒绝了父母给她安排的一次次相亲。有一次,她在宴会上遇见了言总的外公,他和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子在一起,并且还装作不认识她。当晚,呛声响起,一名日军高级将领被暗杀,日军全城戒严四处抓捕嫌疑人。言总的外婆救下了受伤的爱人,将她藏在了自己的车里。沿路,好几路日军差点发现了他,都被言总的外婆凭借机智躲了过去,并将他带到了安全处休息。等言总的外公伤好了以后,她才知道了真相。”
“那后来呢?”秦文追问道。
“后来言总的外婆和外公一起参了军,并把从家里带来的首饰全部变卖,唯独留下了这枚红宝石戒指。这是家里留给她的嫁妆,言总外公听后,劝她把戒指留下。后来他们就把戒指留给了言总的母亲。在言总母亲七岁的时候,言总的外公外婆就去世了,所以夫人很珍惜这枚戒指。”
闻言,秦文点了点头。
难怪言总也很重视这枚戒指,一定要找到它。
就在这个时候,厨房里的佣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脸上写满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务必要帮少爷把戒指找回来。好了,我先去忙了。”撂下这句话后,管家就迈开步子朝着来找他的佣人走去。
在离开言家后,秦文径自朝着老龙口中提到过的那家典当行奔去。
永丰旺典当行位于南京路的一条小巷子里,是一家老字号,在业内颇负盛名。
传言只要客人有令掌柜愿意收下的物件,没有这家典当行付不起的价格,不仅限于金钱。
秦文将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位,静静地打量着眼前那幢挂着“当”字招牌的建筑。
这家典当行看起来有些年头,古香古色的装修风格与临街的其他店铺有些格格不入,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头坐在一群年轻人中间一样。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就算偶尔有人在典当行门口停下脚步,也只是抬头瞄一眼那块牌匾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