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整个人转身一下子扑在裴谨言的怀里面,抱了一个满怀,而脸颊上面的泪痕也蹭在他的胸口上面,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轻颤起来,断断续续的问着:“你知道凶手对不对,你一定知道的,裴谨言,你帮帮我好不好!”
裴谨言的大手轻轻的拍打在温凝的身上,一直柔声的安慰这她的情绪。
“我们先进去看看”
温凝依偎裴谨言的身边,却又不敢迈动自己的双脚,她的心里面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当年的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再次的在她心里面浮动着。
裴谨言陪在温凝的身边,跟着温凝进到小屋子里面,而温琮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的痛苦。
似乎是带着一种解脱,温凝有些颤抖的走到温琮的面前,身体慢慢的蹲下身去,双手握在温琮的双手上面,她有多久没有再牵到这双手了。
小的时候,在陆家的时候,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温凝每晚上做梦的时候总是能够梦见,温琮牵着她小小的手,陪在她的身边。
从母亲跳楼的那一刻,安全感这种东西从此离她而去。
而现在她只想要守在温琮的身边,这也变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事实!
温凝看着温琮的模样,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双手紧紧的握着温琮的手,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在温琮的手背上面。
而裴谨言也就怎么静静的陪着温凝站在这个破旧的小屋子里面,许久许久。
等到温凝重新站起身来的时候,松开温琮的手的时候,却在他的另外一只手里面发现了一个亮晃晃的东西,温凝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将温琮紧握的双手给掰开,而手心里面紧握的是一枚戒指。
而这枚戒指不值钱,是一枚银戒指,款式看上去,似乎是过了很久了,应该是十多年的款式了。
“你认识这个戒指?”,裴谨言走到温凝的面前。
温凝深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看着裴谨言说着:“认识,这个我以前在我妈妈的首饰盒里面看过,好像听我爸爸说过,以前的时候他很穷,没有办法给我妈妈买很贵重的东西,可能这个戒指就是我爸爸跟我妈妈的定情物吧!”
说道这里的时候,温凝的脑海里面突然闪现过什么。
抬眸看着裴谨言的时候,有些焦急的开口说着:“你能不能帮我查到关于在最后去到监狱里面见到我爸爸最后的人!”
裴谨言点了一下头,早在温凝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吩咐了路远风去调查了,最后去探监的那个人,一定跟温琮的死有很大的联系。
温凝低头看着手里这枚戒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这个大概是她的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温琮生性随和,温凝曾记得小时候温琮曾对她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不要葬在墓地里面,而是火化了吧,把他的骨灰全部扔进大海里面。
而温凝在接受温琮真的死了的这个消息之后,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大海边。
温凝一身白色的长裙,只有她一个人,而裴谨言这几天有事出差去了,根本不在安城,而裴谨言走的时候,将路远风留了下来,留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
温凝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骨灰盒,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面,或许只有像裴谨言这种人才能带给她一点一点的安全感了吧。
双脚赤裸的踩在软绵绵的沙滩的时候,手里面的骨灰盒的盖子打开,那温和而柔烈的海风不断的往着温凝这边吹过来,吹散了一地的落寞,也将她怀里面的骨灰一点一点的吹散着。
温凝抱着骨灰不断的往前走着,海水蔓延过她的脚踝,沾湿着她的裙角,而春夏的海水还有点凉,可是温凝却一点也不觉得凉,固执的往前走着。
手里面撒着全是温琮的骨灰,嘴里面慢慢呢喃着:“爸,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被打倒的,既然不能让你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查出真相,那么你就和妈妈在天上好好看着,看着女儿是如何还温氏一个清白,还你一个清白!”
温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将怀里面的骨灰盒,大肆的一撒,看着骨灰飘向在大海上面,温凝有一瞬间的失神。
从今以后,不论前方如何的荆棘,她温凝倾尽一切,也要还给温家一个公道。
而现在,她无牵也无挂,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最可怕的!
从海边回到裴家的时候,家里面没有裴谨言,温凝顿时觉得有些落寞了起来。
好像裴谨言在的时候,就算她跟他顶嘴,跟他抬杠,跟他斗,也好过现在冷冷清清的模样。
温凝走到楼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独自一个人,将自己关了起来。
从监狱那天回来开始的时候,裴谨言便不让温凝插手任何的事情,温凝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面,温暖的阳光,洋洋晒晒的撒在她的身上。
温凝一双眼眸,眨巴着自己长长的睫毛,眼眸里面干净纯粹,整个人都有一些走神,却被电话震动的声音给拉回了思绪。
电话那一段是裴谨言打来的电话,电话上面显示着是简单的两个字‘裴爷’。
这是裴谨言自己存在她手机里面的电话,温凝接起手里面的电话,放在自己的耳边,认真的听着那边好听带着有磁性的声音。
“小凝儿!”,裴谨言开口叫着温凝的名字,温凝只是轻声的应着:“我在!”
“我后天晚上的飞机!”
“好!”
“你今天在干什么!”
“不知道”
“……”
“……”
电话里面好一阵静默,温凝有些不适应在电话里面跟裴谨言讲一些连鬼都不信的情话,可是她还是很紧张的握着自己的手机在手心里面。
耳边电话里面的声音,她似乎能够听到裴谨言那边浅浅的呼吸声传过来。
“如果没有说的,那我就挂了!”
“好!”
裴谨言给出的答案也很干脆,两个人就像是在赌气的孩子,而裴谨言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生着哪门子气,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面手机,转而给路远风发了一消息,让他好好的盯着温凝,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裴谨言站在最顶楼的办公室的窗口,看着脚底下的风景,两道眉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
而裴家。
挂完电话的温凝,努力的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房间离开的时候,温凝去了裴谨言的书房里面,坐在裴谨言的经常办公的椅子上面的时候,办公的桌子上面似乎还放着许多已经拆封出来,摆在上面的文件。
温凝拿起其中一张,这里面写的都是关于曾经温家的事情,还有之前的那个管家。
温凝有些认真的看起来手里面的资料,而那个管家,温正,其实根本不姓温,而是原本姓文,只不过到了温家做事之后,改了姓。
原名叫文山。
而这个人是在温氏上市之后来到温家,也是在张小茹怀上温凝的时候来到温家的,那个时候,文山将整个温家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于是温琮便让文山跟在自己的身后做事。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文山变成了温琮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而往往都是这样,越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越是将自己的给害了。
纸上没有说明文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叛变温家,但是只要抓住文山,当年的所有谜团就能够全部解开。
温凝一下子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将自己手里面的文件放回原地的时候,就匆匆的离开的裴家,从路远风的面前一下子跑开来。
路远风有些狐疑的看着已经跑出去的温凝,伸手想要抓着温凝,却落空。
等到路远风整个人都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温凝的身影。
而此时,温凝已经将刚才留在纸上关于文山的电话给记了下来。
坐在咖啡馆里面温凝,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还是如小时候一样,等着文山这条鱼往着里面钻。
温凝有些焦急的坐在店门口,看着文山出现门口的时候,温凝的眼里面闪过一丝的异样,重新站起身来的时候,用手向着文山的方向挥了一下手。
文山看着温凝的方向,脸上不易察觉的表情被一下子捕捉。
等走到文山的面前,文山坐下身去看着温凝开口说着:“小小姐,你这些年在陆家过的还好吗?”
温凝看着文山这副虚情假意的模样,心里面更加的痛恨,明明是他这个人将他们温家害成这个样子的,现在竟然反过来问她过的好不好,她过的好不好,难道他的心里面不清楚吗?
温凝摇着头,做着戏,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说着:“管家伯伯,父亲死了,监狱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我爸爸死了,他真的死了!”
文山整个人都显得很是震惊,嘴里面有些结巴的说着:“温总,温总,是真的死了?”
文山像是不确定的一遍一遍反复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