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荷花是在晚上五点多的时候来,她一来就去堵着木嫂子,还想直接自己动手拿米拿油。要不是木嫂子顾忌她还没嫁人,早就跟她闹开了。
“她这人还真奇怪。”朱流云边吃饭边低声说着。
木书记勾着唇角,直接弄了一个鸡腿进了她的碗里。
朱流云就像受惊的小白兔,看向了木书记。
木书记的年纪比朱毅稍长了两岁,朱毅今年二十七,又比朱流云大了八九岁。
“你干嘛呀,我不爱吃这个。”朱流云不悦地嘀咕着。
木书记像是喜欢逗她,说:“都放你碗里,也沾了你碗里的米粒,你不吃难道要别人吃吗?”
朱流云看向了我,我说:“吃吧,没事。”
“那我吃了?”朱流云看着我,见我没有反对的样子,立即就徒手拿起鸡腿啃了起来。
木书记就盯着朱流云,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碗里的饭也没动。
朱流云吃完一个,木书记就又送去一个。
朱流云吃的满嘴油,一副要哭的样子,委屈地说着:“我说我不要,你为什么老是要拿给我?”
“我怕你一个吃不够。”木书记这样回答朱流云。
一旁的木嫂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见到朱流云红了小脸,立即说:“我那边还有事,先过去忙了。”
我则是吃着碗里的饭和菜,朱流云恼火地看了会木书记,又看向了我,说着:“朱毅哥,你怎么都不说说他?”
“他是书记,他官比我大,我也不敢说他。”我假装很怕地低声说着。
“是这样吗?”朱流云看向坐在对面的木书记,郁闷地低下头把碗里的另一个鸡腿给吃了。
只是这次的朱流云学乖了,她用一只手护住自己的碗,杜绝了木书记在好心给她送鸡腿。
木书记乐呵呵地才开始吃自己的饭,没有在逗她。
吃好饭,我又陪着朱流云散会步,消消食。木书记是大忙人,早就被人给请走了。
朱流云吹着夜风,气呼呼地说着:“朱毅哥,你说那木书记是怎么意思啊,今晚就笑笑笑,让人感觉他好奇怪的。”
“他就那样,习惯就好了。”我淡淡地说着。
朱流云郁闷地低着头看着地上,闷闷不乐地说:“我们回去吧,我困了。”
“嗯。”
回到宿舍,我刚拿了一个枕头放到地上,门就被敲响了。
“谁?”我问着。
“我。”木书记在门外回答着。
我走过去开门,木书记还是带着一脸笑意,他看了看屋里的情形,说:“你们今晚就这样睡觉吗?”
朱流云此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理了理头上的头发,郁闷地看着木书记,“不然呢,你们这边的宿舍不是都满了吗?”
“我那边还空着,你要不去我那边睡吧。”木书记突兀地说着。
朱流云睁着大眼,气成河豚了。
我则是打量着木书记,说:“书记,流云是我的。”
木书记身子一僵,然后有些黯然地说:“好像是这样。是我说错话了,那你们睡吧。”
我送木书记下楼去,回来的时候,朱流云已经睡着了。
外面的月亮很亮,四周很安静。
在我把电灯关掉,屋里一片灰蒙蒙时,心里隐约觉得木书记好像对朱流云的态度有些奇怪。只是,这跟我无关,我当前只想让朱毅的人生轨迹改变一下。至于要不要报复木荷花为朱母报仇,我觉得还是先放在一边吧。
朱毅在木苗村里的工作很杂,又要跟村里人开会,又要走访一些家中贫困的人家,还要准备一些演讲稿子以及写一些报告。
对于现在成为朱毅的我来说,不是一般的手忙脚乱,好在有木书记在旁边指点。只是就算有木书记的指点,我依旧忙了好些天,
平静的日子就在我穿破第二双鞋子的时候,被悄然打破来了。
“我要见朱毅,你让朱毅出来。”
木荷花的嗓门不是一般的大,特别是中气十足喊出的声音,可以绕梁三日不止。
我把手里的钢笔放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就出去了。
木荷花被两个人给拦住了,她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我,直接冲我喊着:“朱毅!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这是什么了?”我捧着茶水走了过去,慢条斯理地问着。
“你不要装傻充愣了,不是你,还有谁会让朱流云那个野丫头跟踪我,污我名声!”木荷花真的生气了,连眼睛都被气红了。
“流云?”这小妮子最近我忙的脚不着地,也没去注意她。然而,我很快就注意到一个本来蹦蹦跳跳的人影改变了来我这边的路线,直接跑到别处去了。
那道人影就是朱流云,我也不喊她,她想跑就跑吧。
木荷花依旧红着眼,瞪着我,就向我是个负心的人一样,“朱毅,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要对我负责!”
“负责?”
“对,要不是朱流云跟镇里的同庆乱说,我们的婚事就不会……”
“同庆、婚事?”我疑惑地看向木荷花。
木荷花有瞬间的懊恼,很快她就红着眼说:“朱毅,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我当时也被你带回的那个女孩子气糊涂了,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我看着木荷花喋喋不休地嘴巴不停地动作着,才明白这段时间朱流云又干了哪些鸟事。
朱流云那个小妮子见我没空注意她,直接就去找木荷花。还发现了镇里那小伙子开的小四轮,时不时地停在木荷花的家门口。
盯梢几天的朱流云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把木荷花那类似白莲花或是绿茶婊的外表给撕下来了。
镇里的小伙子虽然对木荷花有情有心动,然而,朱流云还到镇里小伙子家里和工厂附近,去大肆宣传木荷花不好的事迹,两人的婚事还是吹了。
娶妻娶贤,木荷花虽然有好看的外表,但是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同时,镇里小伙子一家受不了周围邻居的风言风语搬走了,没有在跟木荷花联系过。
木荷花眼见自己搭不上镇里那小伙子,转头就来找我来了。
此刻的木荷花边委屈地深情告白,边时不时地用眼睛瞅着我,“朱毅,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
我扯了扯嘴角,捧着已经差不多凉透的茶水,低声说:“你如果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你就去我母亲坟头跪着。我母亲肯从地下爬起来说她愿意我娶你,那我会考虑下的。”
木荷花的脸色刹那间白了,她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嗯,不可能。”我看着木荷花,阴阳怪气地说:“来日方长。木荷花,我母亲到底是为什么突发脑溢血,我想你比我清楚。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